邺瑨瑜收了笑,从香囊里拿出个玉符递到他面前,玉符呈龙状。
“只可惜我有这个。”
崔浩看到玉符眼睛都瞪大了,陛下竟把此物给了这个毛头丫头。
“此物怎么会在你那?”
邺瑨瑜把玉符收回放好,并未回答他的话,“我想你应该比我熟悉此物,我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
她坐回案前,看着面前的竹筒,挑挑拣拣半天,找出个“鞭”字扔到案前,“崔浩,身为凝城城主,凝城危难时刻不能与百姓共患难,三日之前买通守卫欲逃离,再加上藐视本郡主,罪上加罪,鞭刑五十,其罪党各二十,即刻行刑,而后压入大牢,等候陛下判决。”
“我的审判,你可有异议?”
连龙符都拿出来了,崔鸿还能有什么异议,只得咬牙认下。
给城主行刑的是城主夫人,这是她自己要求的,邺瑨瑜答应后专门派人去请。
五十鞭听起来不多,更何况是个柔弱的女人来行刑,但邺瑨瑜的鞭子不一样,充满倒刺,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还好说,力气大些,皮肉都会被扯下。
城主夫人双手紧紧地握住鞭子,有些腿软,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安抚自己,让自己不作人笑话。
咬紧牙关一鞭子打下去,崔浩痛吼一声,五官狰狞,拧巴在一起,鞭子停在崔浩身上,倒刺深深扎入他肩部,她的力气不够把鞭子拉拽出来,也狠不下心继续拽鞭子。
邺瑨瑜叹了口气走上前,城主夫人颤抖着让出位置。
她轻松一拽,鞭子被扯下连带着血肉,随意在空中甩了两鞭,觉得这个鞭子可能不适合给城主夫人用。
鞭子上的血肉被甩出去,现场鸦雀无声,只剩崔浩的惨叫声。
她让人把鞭子收回去,拿根普通的来。
就算鞭子再怎么换,城主夫人也抡不好,五十鞭打得很慢,她用了足足一刻钟时间,可以看出来,她尽力在挥鞭子。
五十鞭结束,崔浩早已晕死过去,城主夫人把手里的鞭子扔下,大口喘着气。
兴许是她的鞭子被收起来了,没有了震慑力,台下的百姓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还自以为小声。
“城主夫人……”
“你看城主夫人……”
“……”
曹杰又想故技重施,再吼一遍,卢洁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她坚定地看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卢洁。”
“荒唐!”
“早年城主娶她时,我就看出来了,她是个不安分的。”
“女子在家从父兄,出嫁从夫,这城主夫人竟这般大逆不道,敢出手伤夫,还说出这种话!”
“一个女人不在屋里相夫教子,反而到这来鞭挞丈夫,大放厥词,岂止荒唐!”
……
这句话一出,人群马上炸开了锅,一句句指责朝那个柔弱的女子刺去,女子挺直了背,直观面对朝她而来的舌枪唇剑。
也许自被抛下的那一刻起,卢洁就不愿意再当一个附属,任人摆布了。
这一刻邺瑨瑜仿佛看到了薛妍静……
邺瑨瑜到一旁拿出自己的鞭子往人群一甩,凌厉的鞭风镇住了不少人,对待这些人,自然要以暴制暴。
“本郡主也是女人,可本郡主并未缩在屋里,而是站在这高台之上,各位也看不惯我吧?”
这话一出谁还敢说话,洛阳郡主出了名的嚣张,陛下又纵容她,这个时候他们若是再开口就真的是不长脑子了。
邺瑨瑜松了口气,扫了一眼被绑着的其他人。
“来人,将卢姑娘送回去,告诉他们,今日她的所作所为皆是本郡主指使,谁若有异议,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再闹事。”
“是!”
曹杰大声应下,邺瑨瑜继续吩咐。
“将罪臣崔浩压入大牢,听候发落,其罪党继续行刑。”
说完她拎着鞭子走下台,离开众人的视线里。
社会舆论对女人抱有的恶意太深了,就好像卢洁合该被弃下,不怕男人有这样的想法,就怕连女人也会这样想。
确实,有不少女人是这样觉得的,这些根深蒂固的腐朽思想,她总有一天会将它连根拔起,男尊女贵,她毕生所求。
祁怀昭站在楼台之上往下望,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