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珘第二天踩着点到的上书房,林哲正准备讲课,她“腾”地翻窗而入。
“秦珘!”
秦珘乖笑着坐下,腰板笔直:“先生请。”
林哲冷言冷语:“你来上书房两年,寸尺未进,这一声先生老夫担不起。”
“谁说我寸尺未进了?我追人的本事进步了何止寸尺!”秦珘一边说着,一边直勾勾地盯着苏执。
上书房里传来几声偷笑,不知道是谁附和了声:“我作证!全京城都找不出比二小姐更懂追人的。”
秦珘撇撇嘴,那不是当然的?京中贵女矜持得很,谁像她一样没脸没皮的。
“行了,上课!”林哲胡子一吹,炸呼呼地瞪了眼秦珘,就不该理她!
秦珘乖乖地翻开书,余光瞥了严杭一眼,他坐姿端正,神情淡如寒烟,任周围言笑晏晏,不惊他分毫。
无趣!
不去当和尚真是可惜了!
秦珘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她不喜琴棋书画,只对舞枪弄棒和兵法感兴趣,刚来上书房的几个月不是逃课去乐菱那就是睡觉。
和江容相识后才不迟到早退了,但也没改邪归正,只是从趴在桌子上睡变成了趴在轮椅扶手上睡,睡醒了就去招惹江容。
身旁骤然换了人,秦珘哪都不习惯,她想念江容温煦的笑,想念他手上的温度,也想念他被她惹得无可奈何时,刻意压低的声音……
她满心欢喜地以为年后会离江容更近一些,短短几天,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从前觉得喜欢上江容就和春天的早花一样美好,但她似乎快保护不住那朵极好看的花儿了。
秦珘有些隐隐的感觉,却抓不住头绪,她好像在迷雾里走了很久很远,蓦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镌刻在心上的习惯让她无比自然地靠了上去,乱着的心逐渐安宁……
自秦珘来了,严杭就不曾往她那看上一眼,连余光都尽数敛在书上,甚至不知她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而秦珘安分得出乎他的意料,好似终于懂了利害,让他慢慢定了心。
但才不过小半个时辰,严杭正誊抄着丹方,肩上猝然一重。
他笔尖一顿,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之色,犹疑而缓慢地转头——
秦珘不设防地枕着他肩头,睡颜恬淡,娇若桃杏。
严杭额角突突地跳,头疼如针扎,一股子无力涌上心头,他左手捏了捏眉心,头却更疼了。
他面对凶险朝局都不曾无力,偏偏折在了秦珘手上,无计可施。
非要他当着她的面杀几个人,她才能长记性?
严杭闷着口气,手不客气地一抽,然后,睡沉了的秦珘就倒在了他怀中,那张娇俏的脸正好埋在他胸膛上。
“……”
严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秦珘仍睡着,她双手虚虚地搭在他腰间,许是受了打扰,头还轻轻地往他怀**了拱。
少女独有的纤细和温软盈了满怀,隐隐约约中好似还有丝甜香萦绕,严杭脑中一空,手臂僵硬得不知要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