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珘嫌弃地揉乱了他的头发,凤眼里冒着火星:以后别说你认识我!丢人!
她气呼呼地推开胡云喜,埋下头不再理他,胡云喜见状心里一急,也不是不能……
他正要推推秦珘,余光猝不及防撞上了严杭居高临下而又寒冽非常的视线,顿时如坠冰窖。
胡云喜僵僵地缩回手,心跳如雷地转回身,大气不敢喘一声。
他总觉得背后有道宛如实质的视线盯在他头顶上,冻得他天灵盖都要掀了……
***
秦珘心里惦记着事,睡得半沉不沉的,严杭那样的人,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多了去了,能是多新奇的事?
也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离严杭的恶这么近吧,看清了就不会再被他的脸迷惑了。
在上午散学后,秦珘把乐景棋堵在座位时,脑中这样想着。
她先是回头朝江容一笑,然后手肘撑在乐景棋的桌子上,托着腮弯着腰:“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不对劲?”
乐景棋眼睁睁看着上书房里的人和躲瘟疫一样顷刻间走了个干净,他耷拉着小脑袋,挣扎道:“皇兄……”
“晚了。”秦珘笑眯眯地指了指已经走出碧池的乐景枢,“他胆小得很,一紧张就哑巴,我才不问他呢。”
“那珘姐姐也不能欺负我啊。”乐景棋愁眉苦脸的,精致的五官拧成了一团。
秦珘笑嘻嘻地捏了捏他水嫩嫩的脸:“你可是皇子,怕什么呀?再说了还有我罩着你呢。”
你傻兮兮的,还没我懂得多呢……乐景棋心里腹诽了声,眼神暗搓搓地瞥向严杭,等他出了上书房才舒了口气。
“珘姐姐一向只管逍遥快活,怎的关心起这些了?”
“唔……从前严杭也不在我眼前晃悠呀。”
“我也是昨日散学后才知,严杭午间去了趟丹霄宫,不问青红皂白当场杀了十个炼丹师,听说半个丹霄宫都染了血。”
乐景棋说得很小声,语气间满是忌惮,而后他瞥了眼秦珘怔愣的神色,迟疑道:“珘姐姐往后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秦珘心不在焉地,她听清了乐景棋的话,又好像一个字都没听懂。
乐景棋见状欲言又止,半晌道:“珘姐姐背靠将军府,自然无人敢惹,但宫里的其他人,包括我,严杭都是惹得起的。”
“嗯?”
乐景棋咬咬牙:“那十个炼丹师,大抵是代珘姐姐受了过,我这样说,珘姐姐可能明白?”
秦珘猛地睁大了眼,什么叫代她受过?
意思是严杭不会拿她出气,把火泄在了无辜之人身上?
一股无名火“轰”地涌上心头,秦珘霍然起身,就要冲出去找严杭。
乐景棋眼疾手快地拽住她,急道:“我当珘姐姐是自己人才说了这些话,珘姐姐可别陷我于不义。”
“他凭什么!”
“凭父皇对他言听计从。”
见秦珘仍不罢休,乐景棋劝道:“这次幸好杀的是炼丹师,死有余辜,下回要是无辜之人,珘姐姐该如何自处?”
“对那种人若有计可施,严家岂会嚣张至今?此事就当为珘姐姐提个醒,珘姐姐莫要再冲动,视严杭如无物就是。”
秦珘咽不下这口气,但她打了严杭一顿,然后呢?他杀几个无辜的人发泄?
秦珘第一次体会到怒而无能的感受,她究竟是眼瞎耳盲到什么地步了,居然觉得严杭没那么坏?
他分明坏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