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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珘所想的出宫,是和乐菱亲昵无间,嬉嬉闹闹的,就和前两次一样。
她没想到的是,等她兴冲冲地跑去西玄门,迎接她的不是娇柔可人的栀子花,而是鼓着气的花苞。
乐菱和教导误入迷途的小孩儿似的,让她事无巨细地交代和严杭之间的事。
秦珘在心里觉得她和严杭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但让她对着乐菱说出来,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想了又想,只敢告诉乐菱她揍了严杭一回,严杭杀了十个炼丹师出气。
嗯……都把他按在地上了呢,当然算揍!
好在乐菱心思细腻,但也不谙世事,担心过后就被街上的繁华迷了眼,否则秦珘真想开溜。
她仍被乐菱逼着做了保证——“绝不再和严杭说一句话!”
秦珘面上态度真诚,心里小声地补了句:四天之内!
事到如今,秦珘十分有自知之明,但区区四天,她能做到的吧?
乐菱上次出宫还是一年多以前,乍然出来,见什么都新奇,感觉还没逛上多久,已华灯初上。
秦珘轻车熟路地带她去了玉带河,玉带河胜景繁多,除了花街,京中最繁盛的三条街也沿岸而建,街与街之间以十二孔汉白玉拱桥相连。
比起四条长街,更引人向往的是七星楼,七星楼是散落在玉带河沿岸的七座七层楼阁的统称。
七座楼阁之间以游廊相接,楼阁和游廊恰呈北斗之形,因此得名。
随意站在一座楼阁的顶层,不仅能将玉带河的风景尽收眼底,还可近乎看尽京城。
秦珘牵着乐菱直奔最尾的楼阁,蒙着她的眼睛带她上了五层楼,松手之后笑盈盈道:“好看吧?”
乐菱轻轻睁眼,入目便是灯火通明的花街和数不尽的画舫游船,再往远些,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不夜街,辉煌的灯火绵绵无尽。
乐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何止是好看?
“上两次出宫你非要天黑之前回去,现在后悔了吧?”
“嗯……早知错过的是这样的景色,我宁可受罚。”
“有我呢,被发现了也没人敢罚你。”秦珘骄纵地哼了声,牵着乐菱走向雕梁画栋的游廊,“元宵的时候比这还好看,明年元宵我们一起来看。”
“好!”
“明年快到元宵我就不惹事了,绝不会食言!”
乐菱噗嗤一笑:“你还有不惹事的时候?”
“过分了啊,我都好多天没惹事了。”除了惹严杭……
想起严杭,再一瞥不远处的花街,秦珘忽然想起件事来:“我要去找个人,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我陪你?”
“我要去花街,你可不能去。”她家阿菱是纤尘不染的栀子花,和她可不一样。
乐菱听秦珘提过很多次花街,隐隐地有些好奇,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轻点了下头:“我先往前走,你沿着游廊寻我就好。”
“好,你谁也别理,也别怕得罪人,要是……”
“放心。”乐菱好笑地打断秦珘,“前两回走散了我都没丢,这次更丢不了。”
秦珘气鼓鼓地瞪她:“好汉不提当年事!”
“好,不提了,早去早回。”
秦珘不放心地多看了乐菱几眼才翻下游廊,往醉香坊而去,离她和人打架那夜已经过去了十天,不知道青葙怎么样了。
她居然一点没有担心……
严杭的话有那么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