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若是不给看，茯苓便不看。”

“给你看也无妨，不过现在还不行，等你到金丹为师再说给你听。”玄微一拂袖，将宣纸收了起来。

这下茯苓就更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要等到她金丹了才能告诉她。

莫不是师娘之类的？就她看到的那些词，怎么想都只能往师父过往的感情经历上去联想。

从玄微洞府里出来的时候，茯苓都还在想着这事，想得太入神，都差点撞树上。

“你师父那是为了你好啦。”系统看不过去，开口给茯苓泄密，反正也不是会影响到主线的秘密，说出来倒也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呢？”

“是怕影响你的心境。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吧，你师父是个很强大的剑修。到他那个境界，差不多心里已经只装得下剑了，他对感情的感知就越来越淡薄了。”

“师父不是个例吗，大师兄他们也会变得和师父一样吗？”

茯苓对玄微感情淡薄这一点，在上次踏进他的洞府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认识了，不像人住的地方，如果不是内心如此，居室又岂会这样空荡清冷呢。

“虽然修为高的剑修都孤僻，但你师父确实是个极端的个例，你大师兄不会变成这样的。寻常剑修也做不到像他这样一心向剑，他是天生剑体，和剑融合得越深刻境界便越高深，等到他真正忘却情感人剑合一的时候，大概就是立地飞升的时候吧。”

“那师父为何担心我呢？”她又不会变得像师父一样忘却情感。

“你还没注意到吗，你师父在怀疑你也是天生剑体。”

“是因为我伤口愈合得快吧。”茯苓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她早就有答案了，“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吃了龙血灵芝吧。”

“但是你一月筑基，比你变异金灵根的大师兄更甚，你师父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你究竟是不是天生剑体，等你结丹的时候就知道了。”

“所以师父才想等我金丹了再告诉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那张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是他对自己情感的记录。他是怕自己哪天彻底没有情感波动了，只能看看过去的记录，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人相处吧。”

茯苓明白玄微在担心什么了，担心她知道自己会有失去情感的那一天会产生心魔吧。但是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害怕这件事的发生。可能是因为她年纪还太小，还想不了那么遥远的事。

“你也别觉得你师父脾气古怪，他能有脾气你就该珍惜，哪天可能就跟个石头一样彻底没脾气了。”

“师父脾气古怪应该是天生的吧，这个不能赖天生剑体。”

凌烟峰峰顶，玄微重新拿出宣纸继续记录。

只见宣纸上一行行墨色的笔迹：

今日结丹，尊师相告，吾是天生剑体，恐忘情，以此记情。

今日于群青大会胜归元门罗忆瑾，其向吾表露心迹，吾稍感不耐，拒之。

今日妙音峰女弟子三人向吾表露心迹，吾觉无趣，拒之。

碧水天首席欲与吾结为道侣，闻之心中未有喜悦，当众拒之。

尊师之女婵月寄信于吾表情，吾虽觉愧于尊师，拒之。

……

长长的宣纸之上，记录了上百年的过往，玄微看到每一行落笔时的“拒之”二字，自己竟也忍俊不禁。

然后，他用新的墨迹留下一行：

今日茯苓至洞府寻吾，言其锦鲤成精一事，吾觉甚趣，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