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真人，我谋划了整整七年，也不过做到这种程度而已。钥匙不曾偷到，只能依靠上古大魔来打开云天秘境。哪怕打开了云天秘境，也只能厚颜无耻地威胁各门各派帮我救人。不是紫霄宗的对手，最后只能不要颜面在此恳求。”

“我是无能之辈，除了一张脸，没有什么可以和碧水天掌门之位相配的。”

“我也不像隐月真人一般心怀天下，敢于舍弃小我成就大我。我想救云天秘境里的人，只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弟子，我这个当掌门的不救他们，就没有人救他们了。”

灵华真人在听到身后传来门内众位弟子的声音后，背弯得更低了。

若是她有如紫霄宗的隐月、玄微一般强大的实力，今日是否就不需要这样低声下气地求隐月了？

她已尽力，机关算尽也敌不过隐月，更敌不过云天秘境里封印着的数十万魔物。除了求隐月，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灵华真人。”隐月真人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温柔又凉薄：“跪下和道歉最多只够偿还群青大会以来你们碧水天对我们紫霄宗所做的。”

“魔物攻上紫霄宗时，我不在宗门中。护山大阵被攻破，掌门师兄被阵法反噬重伤，素问峰峰主和造物峰峰主为保护弟子被魔物侵蚀全身，彼时所有在太初峰的弟子都战到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若非玄微带着茯苓，他们师徒二人撑到了最后，终于击退了所有魔物，我紫霄宗因此丧命的弟子可就不一定比困在云天秘境里的弟子少！”

“紫霄宗山下，玄微的大弟子林清越带着所有从槐树林里救出来的紫霄宗弟子，为从魔物手中保护凡人拼尽全力地战斗，却还要被碧水天算计折断了本命剑！”

“你要救你的弟子，可在我这里，我们紫霄宗的弟子的命要贵重得多！”

灵华真人愣在了原地，湖岸两旁再也无人出声。隐月真人的话，他们无人能反驳。

魔物攻上紫霄宗的时候，又有哪个门派去帮过紫霄宗呢？

紫霄宗凭借一己之力挡下了所有魔物，将上万的魔物消灭了个干净，甚至可以说是于天下苍生都有功劳。

可他们碧水天却只能求紫霄宗和三清寺帮忙。

“隐月真人说得没错，是碧水天欠了紫霄宗。往后百年里，碧水天一切听任紫霄宗，紫霄宗有何吩咐碧水天都绝不推辞。以此求紫霄宗原谅，不知是否足够！”常青真人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显得格外响亮。

“常青真人当真能代替碧水天全体许下这等承诺。我若应下，此后百年内，便是紫霄宗要碧水天迁去极西之地，碧水天也必须照做。”隐月真人敛了敛面上的冰冷之色，问道。

“灵华辞去掌门，便该由我继任。我以碧水天掌门的身份，向紫霄宗许下此承诺，碧水天弟子可有不愿者？”常青真人说话间，回头看向了湖岸两旁跪着的弟子。

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在场的许多碧水天新弟子甚至都不曾见过云天秘境中被困的弟子一面，却要为此付出臣服于紫霄宗的代价。

茯苓心想，碧水天会有很多弟子不愿意的吧，这可是一个做事浮夸爱面子看人只看脸的自私门派，又怎会任由常青真人这般胡来呢？

可是，在一阵沉默之后，冲天而起的“愿意”二字，终于动摇了茯苓心中对碧水天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