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宸吩咐下人去取银票的时候,向挽清就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曲亦宸看着,忽然道:“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小姐可否解惑?”
向挽清:“曲阁主请问。”
曲亦宸:“陛下正为此事头痛,小姐既然知道这方子可解西北瘟疫,为何不自己呈上去,其中价值可不是区区五十万两可比。”
向挽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如今还没有绝对的实力,高调行事只会反受其害。
曲亦宸眼中有些欣赏的意味,这句话人人都知道,可是真正能做到不为钱权所迷的却少之又少。
向挽清:“曲阁主问我一个问题,我是否也能问曲阁主一个问题。”
曲亦宸:“但讲无妨。”
向挽清:“方才二楼的那位白衣客人是谁?”她一直觉得那背影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曲亦宸摇头:“那人与小姐一样斗笠覆面,在下看不清长相。”
向挽清却道:“曲阁主这是不愿意说?”
她不相信单凭一个斗笠,知雨阁就不知道来者究竟是什么人。
曲亦宸道:“小姐见谅,我们需要对所有客人的身份保密,这是规矩,譬如您也不想被别人知道是曲家二小姐吧。”
向挽清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知雨阁果然名不虚传。”
曲亦宸:“小姐谬赞。”
向挽清本也就是觉得好奇随口一问,既然他不愿意说,自然也不会强求。
有人敲门而入,手上捧着一个沉香木匣子,放到向挽清面前。
曲亦宸:“这里是六十万两。”
向挽清挑眉。
曲亦宸:“一时之间,京都知雨阁只能拿出那么多银票。”
饶是向挽清的心性,也不由得暗暗咂舌,前后不过半日,仓促之下就能拿出六十万两银票,知雨阁都如此,难以想象那金银楼又该是如何。
向挽清:“关于这方子,我不管你们如何处置,但是不许卖与叶青临及其党羽,若是答应,今日这笔交易就算成了。”
她说出叶青临三个字的时候,虽然极力抑制,但还是忍不住透露出其中的怨恨,曲亦宸虽不解两人之间的情况,但仍点头答应,除了三皇子,还有大皇子、太子甚至是陛下,他们自然有办法将这方子卖出高价。
天色不早,向挽清起身告辞,曲亦宸亲自将她送至门口,门外车来车往。
曲亦宸:“不知现在可否告知那一味药引?”
向挽清附身在曲亦宸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引得他表情微讶。
向挽清从前门离开的同时,一辆样子普通的马车在知雨阁隐蔽的后门停下,从上面下来两个人,不做停留直上第九层,期间所有见到他们的知雨阁之人,皆对二人行大礼。
第九层没有任何隔间,唯有窗边的茶桌与桌边一个依墙而立的书架,墙上间隔错落的镶嵌着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不分昼夜的发着柔和的光芒。
因为入秋天凉的关系铺着毛毯,若是识货的人看去,必定能认出这铺了满满一层楼的毯子,竟全部是用千金一尺的雪山白狐毛制成,触脚柔软,散发淡淡雪香。
但这屋中最为吸引人的,还是屋顶中间那块巨大的圆形玻璃,透过玻璃可清楚的看到漫天云霞,如同神明迤逦在天空的镶金裙摆,层层叠叠不停变幻。
那两人进来没多久,曲亦宸便也匆匆推门进来:“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