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默一瞬。

良久，才响起叶珏颤颤巍巍的声音。

“你不懂。”

不等它反驳，叶珏干脆一次性说完：“我这心理的疾病。”

系统：【啊？】

心灵的伤疤又被揭，叶珏麻木道：“我去看的心理医生。”

系统：【……哦。】

它干巴巴的，莫名体验到了人类所说的尴尬的感觉：【这样啊……那我确实无能为力。】

针一点点指向九。

昨天预约的心理科室终于了回应。

叶珏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

周六午的医院人很多，一楼大厅里多的十一二岁刚化的小孩子，被家长牵着体检。

叶珏径直了六楼，在护士姐姐的带领下，进了空无一人的心理诊室。

他扮的诡异。

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低着，鬼鬼祟祟的，颇些不自在。

坐在诊室里的老专家慈眉善目，一身威严气派的白大褂，很说服力。

这多年见多识广，他倒不觉得叶珏扮的奇怪，只温和道：“陆先生吗？请坐。”

谈话桌放置着薰衣草精油，香气淡雅，让人心旷神怡。

叶珏老老实实坐下。

老医师门见山道：“我已经看了预约表，对你的情况大致些了解，不过还一处疑问，希望您能稍微明确的告诉我。”

在叶珏认真的注视下，他拿起桌子刚印出的预约单，目光再次一凝，缓缓说：“您这面写……感觉自己反伦理人格……”

“这个吧，我从医多年，还从没听过这种人格，麻烦您详细讲讲。”

叶珏一顿。

老医师似乎看出他的犹豫，微笑着为他接杯热水，加了蜂蜜后，甜滋滋的气味散出，缓解了紧绷的气氛。

足足沉默了一钟，叶珏才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我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一直把他当亲哥哥看待。”

“但最近我发现，我总能梦见他，”他焦虑道，“而且那种梦，就……”

老医师目露了然，抿口茶水，心里稳了大半：“我理解。”

叶珏觉得他根本不理解：“来这之前，我已经连续两天做这种梦了。”

“其实做这种梦也不多奇怪，重点……我为什会梦见他，而不别人……”

这不纯纯的伦理大戏吗？

老医师不留痕迹的引导道：“你没思考过原因呢？”

“思考过，”叶珏说：“我肯定心理出了毛病。。”

老医师：“……”

叶珏忧心忡忡：“您直说吧，我该怎治？吃什药管用啊。”

老医师沉默许久，推推眼镜，“我看表格写你今年18，青春期血气方刚，做这种梦没可能情窦初，然后——”

“不可能！”叶珏果断拒绝：“我直男！”

这一刻，老医师恍然大悟。

懂了。

——恐/同。

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他对叶珏热切的目光，微微一笑，稍作掩饰。

“其实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难以正视的问题，你不需用治病来形容，这不病，只个体接受度不同。”

“我的建议，或许你该正视内心的选择，当你产生这种欲/望后，说明你的接受度在缓步提升，

这其实一个好现象。”

叶珏整个惊呆了，“你的意思……我喜欢我‘哥’还好现象？”

庸医吧这！

老医师失笑，直言道：“只喜欢同性而已，称不好不好。”

又一个惊天炸/弹。

叶珏登倒抽一口凉气，眼前阵阵发黑：“……”

不，我来看个病，你直接把我性取向改了？！

他崩溃着，努力扯回话题：“医生，我来治病的！”

怎还变成迎男而了！

老医师哈哈一笑，跟他极：“陆先生，这真的不病。”

“您该看点。”

“我的伴侣也男性呢。”

叶珏：“……”

救命救命。

重点这个吗！

请重视他的反伦理人格好吗！

他焦虑的喝口水，润润干涩的唇瓣，“……医生，我的心理问题真的严重，我不在危言耸听。”

“我甚至产生了幻觉，感觉自己能闻到他身的气味，这几天我问了周围的同学，他们什都没闻到，我的问题已经严重成——”

“闻到气味？”

老医师蓦地口，表情严肃起来：“等等，你的第二性别不beta吗？”

“我beta。”

“beta按理来说只能感受到等级威压，并不能闻到信息素的气味。”

叶珏麻木：“所以我才说幻觉吗。”

空气陷入静止。

这一次，老医师很久没口，再三检查了他的预约表，他格外严肃的抬起，看着叶珏，说：“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楼下做个血检。”

“然后去生理科挂个号。”

叶珏一愣，不自觉直起身：“……什意思？”

心跳倏然加速。

他听见老医师说：“你所说的这个状态，很像二次化。”

……

生理科。

明亮刺眼的光线下，戴着口罩的男医生眉微皱。

“二次化，不过应该失败了，你的血检结果显示你还一个beta。”

叶珏一不。

短短半天就从心理病变成身体病，大起大落之下，他整个人都麻了。

“就你目前的状况来看，化失败的不应期，”医生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如果你omega的话，你的情况更像化后的初次发/情。”

“但你个beta，排除发/情期这一因素，应该身体激素的不平衡，急需适配alpha的信息素安抚。”

“信息素安抚……”叶珏木然问：“什意思？”

“就说，你的本能在促使你靠近命中注定的alpha。”

医生揶揄一笑：“然后从他身汲取适量的信息素，不然的话，你的身体可能会产生某些变化。”

叶珏迟疑：“变化指……？”

医生说：“类似于身娇体软？”

叶珏：“……”

叶珏：“…………”

叶珏崩溃：“……我懂了，我一定谨遵医嘱！”

见他真心实意的焦虑起来，医生连忙安慰：“放心吧，你毕竟个beta，不应期最快一个星期就能结束。”

“汲取信息素的办法也不像omega他们那样困难，只需和那位alpha靠近一点，身体不需什接触，很简单就能缓和状况。”

这算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

叶珏犹豫片刻，问：“那我怎才能知道症状不缓和了？”

医生：“当你感觉心平气和了，就状况缓解的表现。”

他道：“我建议你不压抑自己的渴望，可以和那位小同学商量一下，如果你的身体

能产生这些变化，相应的，他的身体不可能保持正常。”

眼皮一跳，叶珏倏地抬起，“等等，这什意思？”

“……难道我的不应期，还会影响到‘他’？”

“当然，你们的适配度这高，”医生奇怪：“怎了，对方没和你说过吗？”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叶珏顿僵在原地。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裴珩在厕所抽烟的一幕。

烟雾缭绕间，alpha的表情称不平静。

隐隐的，像在竭力克制着什。

难道从那个候起……

……我罪啊！

叶珏痛彻心扉的闭眼，含泪想。

——哥，我害了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