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他这样沉默,叶珏心跳的顿时很快,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怎了?”
比起堂屋,偏房小了一倍,只有一张床和一间大衣柜,剩余的都是一些占空间的零碎件。
四处看了看,纪珩语气低冷:“说话。”
拉开衣柜门,他飞快的把叶珏推了进去,声音很轻:“叶珏,一会儿不论发生了什,不许发出声音。”
“哥,”细细弱弱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怎了?”
终于察觉到纪珩的不对劲,衣柜里还有四五件棉衣,飘『荡』着挡住了光线,让他什看不清。
他忍不住想追问,纪珩却冰冷的问他:“说的话你记住没?”
“……嗯,”被凶的眼眶红了红,叶珏不敢出声,闷闷的说:“记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了挪位置,从柜子深处,挪到了缝隙前,借着积雪反『射』出的银光,微微看清了纪珩的动作。
身量颀的男生脱掉鞋,偏房是叶家爷爷『奶』『奶』住处,确保自己没有弄脏被褥后,纪珩撑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背靠房门,蜷缩起身体,冬天的棉花被本就又厚又重,乍一眼看去,叶珏还以是自己躺在里。
他谨记纪珩的命令,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终于,他蹲的腿有些麻了。
正想悄悄换个姿势,死寂黑沉的雪夜之中,一阵细微的声响与风声交杂,一步一步、缓慢的,如绰绰鬼影,靠近了堂屋。
呼吸陡然一窒,叶珏倏然睁大眼。
很快,他听见了更加清晰地撬锁声。
堂屋脆弱不堪的屋锁,“咔哒”一声,开了。
紧接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踩着风雪,仿佛在寻找些什,四处走了走。
漫游般走到木门前,先是轻轻敲了敲房门,等待两秒,没听到任声音后,阵令叶珏牙酸的撬锁声再次响起。
……贼!
……有贼!
叶珏立刻就想提醒一动不动的纪珩,只是床上的纪珩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振了下被子。
对对方肢体动作的熟悉,使得叶珏条件反『射』的咽下提醒。
他惊疑不定的拽紧了手边的衣服,吞了口口水,近乎屏吸的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
……
“嘎吱”。
木门年久失修,门锁几乎只是一个摆设。
有人走了进来。
纪珩面『色』不变,捕捉着屋内男人的一举一动。
并没有一时间走向床。
男人闲庭漫步般在房内观察一番,没有动屋里的东西,他更像是奇、亦或者说是怀着一种窥探似的心理,窥探着主人留下的痕迹。
眸『色』愈冷,纪珩面无表情的放缓了呼吸。
很快,男人收回视线,空气中响起他抑制不住的轻笑,夹杂着兴奋、动容,以及梦想成真的狂热,熟悉的气音印证了纪珩的猜测。
刘旭!
这个刘旭……果然不怀。
这肯定不是他一次作案。
杀人抛尸,还是要拐卖儿童?
到底欲?
脚步声渐渐靠近床铺。
就在纪珩做一切准备之时,男人忽然在床边停下步子,俯下身,用一股痴『迷』又粘稠的视线将他从上看到下。
这视线令人作呕。
电光火石之间,纪珩想到叶珏先前和他说的话。
——“有人在看着”。
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纪珩蹙眉,头埋在被子里,像怕冷一般没有动作。
……什要用这种眼神?
不对劲,刘旭不像杀人犯和人/贩子。
终于,他听见了刘旭温柔含笑的声音。
男人靠近了紧合的被褥,叫着:“叶珏……叶珏?不要睡了,‘老师’来找你了。”
发现男生没有动作,他笑了声,特喷了香水、涂了发胶的面容整齐洁净,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却暗稠渴切,仿佛下一秒便会扒开被子,亲昵的挨上去。
“叶珏?”
“叶珏?快醒醒,‘老师’来找你玩游戏了。”
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刘旭面上的笑容诡谲至极,倏然伸出手,他像看待宰的羔羊一般,“啪——”的一声,扯掉棉被。
近乎享受般的等待接下来的尖叫,刘旭陶醉的闭上眼。
尖叫、哭泣、恐惧,到最后的绝望与顺从。
他最爱的餐前甜点,每每回味,便是一阵极致的兴奋。
只是今天不同,没有等到该有的尖叫,他迟疑地低下头,却撞上了一双幽沉冰冷的眼睛。
身形落拓劲瘦的男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缓缓眯起了眼:“玩什?”
不等刘旭反应过来,他猛地挥出一拳,拳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袭向一脸空白的刘旭。
纪珩突然暴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戾气:“——说,你要玩什?”
从叶珏变成纪珩。
这一幕太过有冲击力,刘旭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纪珩打倒在地,粗糙的水泥地面摔得他惨叫一声。
“啊——”
只可惜今天是个暴雪之夜,呼啸狂『乱』的朔风淹没了一切声音。
疼痛刺激了神经,他猛地反应过来,迅速向旁边一滚,眼中惊骇恼怒:“这是你家?!”
“这是叶家。”
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纪珩迅速追了上去。
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他面『色』冷凝,抄起板凳,伴随着尖啸的风声,朝刘旭头上直直抡去!
刘旭眼中『露』出一丝杀,他赤红着双目,胳膊交叉挡在脸上,硬生生承下这一板凳,剧痛之下神智骤然清醒。
“你和叶珏认识?!”
难怪……!
难怪每一次在他快要得手的时候,这个名叫纪珩的男生总会横『插』一脚!
他们居然认识!
居然认识!
识到自己被耍了,刘旭怒喝一声,“啊——!”
到底是成年人,还是最年轻力壮时期的成年人,刘旭这些年作『奸』犯科,没少在刀尖下『舔』血,要不是上一次下手留下了重要证据,他不会改换姓名,连夜出逃至西南。
在西南山村里的人骗,他随便说自己是什老师的孩子,这些人居然就都信了。
只是没想到他英明一世——居然在两个小破孩手里翻了车!
“你们耍?!”
反手抄起一旁摔得四分五裂的凳子腿,刘旭见准时机猛地朝纪珩砸去。
纪珩立刻闪身躲过,呼吸微喘,面『色』却全然不变。
两人霎时厮打成一团。
纪珩身形灵敏,细看之下像受过系统训练,几次躲过刘旭的杀招。
越打下去刘旭越心惊。
他当过两年兵,当然知道部队训练兵种的普遍身法。
这个纪珩……?!
扭打间,他一时占了上风,却即将力竭,身下呼吸急促,瞳孔冰冷骇人的少年到底还是年轻,力气比不过成年人。
心思一转,他阴恻恻扯出一抹笑,看着显然是要跟自己拼命地少年人,忽然道:“你是叶珏的小男友?”
面上毫无变化,纪珩倏然一个拧身,再次压制他一头。
全凭一身力气硬撑的刘旭眯了眯眼,继续暧/昧道:“你什会出现在他家?”
“不会已经尝过他的滋味了吧?”
面『色』骤寒,纪珩眸『色』黑的见不到底,霎时间掀起滔天风浪,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暴怒。
“就知道你们现在的小男生会玩,”刘旭味深的笑道:“觉得叶珏得看,你看眼睛、小嘴,亲起来是不是很甜,在床上是不是——”
“啊——!”
从始至终默默与他厮打的纪珩终于彻底变了脸,骤然爆发的极大力气险些让刘旭抵抗不住。
他硬生生承下这剧痛,咬牙咽下咽喉里的血,看着纪珩阴冷地模样,再次吃吃笑道:“天在厕所是不是要是没来,你就和他在……”
他依旧笑着,看着纪珩眼中逐渐泛起的红血丝,越发兴奋。
“他们这样的小男生都很脏的,玩起来木愣愣的,什都不会,你如果喜欢叶珏,们可以一起分……”
“砰——”
一声巨响。
刘旭面『色』惨白,“哗”的一声,呕出一大滩鲜血。
黑暗中,他眼前一片黑白小点,窗刮过呼啸凛冽的雪风,黯淡的光线穿透缝隙,照在少年漂亮秀致的脸上。
叶珏面『色』惨白,手却很稳,直接给他脑袋开了个洞,一脸泪水,惶然的叫:“……哥!”
打完这一棍,他转身就想出去喊人。
和纪珩对视一眼后,又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叶珏?
明明灭灭的光点中,刘旭面『色』骇然,瞬间明白过来今晚的一切都是自己中计了。
他眼前昏沉模糊,后脑勺破了的大口子。
目光中纪珩一个翻身抵着他的胸膛,力道大的可怖,令他整个胸腔犹如破裂般剧痛。
“咳咳咳……”
他又呕出了几口鲜血。
压制在身上的男生眼中逐渐染上猩红的杀,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他是弟弟!”
“你居然……”
居然怀的是这样肮脏的心思!
真是该死!
耳朵嗡鸣一片。
刘旭竭力甩开这股浓重的晕眩感,他不能倒下,虽然他不信纪珩有这个胆量杀自己,但是万一他倒下了,纪珩他们去找人怎办?
他必须……
身上的束缚感骤然轻了一瞬,像他剧痛之下的错觉。
紧接着,从纪珩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
尖头锋锐,银光阵阵。
……刀?!
纪珩居然带刀来了!
凶『性』霎时大发,刘旭被纪珩掐着脖子,一点点挪向柄锋利的小刀。
余光中,叶珏似乎发现了他的动作,骇然的扑了过来:“刀——!”
晚了!
杀气大作,刘旭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的朝纪珩砍去。
下一秒,不知是不是错觉,面无表情的男生垂眸看着他,眼中是一片放弃克制的漠然。
心跳霎时『乱』了一拍,他看着纪珩眯了眯眼,犹如重创般翻过身。
却又在叶珏扑过来的前一秒,用钢钳般地手掌快狠准的拧住他的手腕,借着他一身爆发的力气,将银质小刀狠狠『插』入他的胸腹!
“呕——!”
一声尖利的惨叫。
刘旭口中顿时喷出大汩大汩鲜血,他目眦欲裂,骇然惊恐的看着骤然拔出小刀的男生。
鲜血飞溅。
男生面上一片鲜红,苍白的脸浓稠的血,以及一双看向死人、毫无波澜的黑眸。
他怎敢……
怎敢杀他……!
呼吸逐渐衰弱,刘旭目光涣散,最后的视线中,是扑向纪珩,面『露』惊恐的叶珏。
……
“哥!”
叶珏瞳孔震颤不安,双手颤抖着,险些腿软跪倒在地。
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刘旭:“……他、他死了?”
纪珩呼吸急促,窗汹涌呼啸的寒风浑浊不堪,远远地,他看见了几束穿破黑暗的灯光。
再转过头,叶珏已经从衣柜里扒出两卷被子,强撑恐惧与害怕盖到死不瞑目的刘旭身上。
快步走上前,他抓着纪珩的手,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被汗水洇湿的头发垂在眼前,不自觉的流着眼泪。
“哥,”他说:“……、不满十四岁,不算犯罪,刘、刘旭是杀的,你快跑吧!”
纪珩一怔,厮打过后的疲惫传遍全身。
他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苍白的面上『露』出一抹笑,抬手『摸』了『摸』叶珏的脸。
只是如此轻轻一个动作,叶珏眼尾的泪痣便染了些鲜血。
漂亮干净的小少年怔怔的,反手抓住他的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泪水沾染了泪痣上的鲜血,蹭的半边脸皆是一片红。
“哥,”叶珏颤抖的哭着,像小时候一样想躲进他怀里,“……不知道该怎办,们现在跑、跑的掉吗?”
轻勾了下他眼尾的泪水。
纪珩已经很久没有抱过他了,今天却难得温柔的抚着他的后背,轻轻地他顺气。
“来不及了,”他声音很轻,像怕吓到叶珏,于是越发轻柔:“要走了。”
叶珏一惊,条件反『射』的爬到窗户上,惊慌不已的问:“警察来了吗?”
窗是一片望不见头的白茫茫。
特大暴风雪使得天际如破了一块裂口,洁白的幕布淹没了一切。
汹涌的大风吹走了刘旭口中最后一丝哀嚎。
大盘山银装素裹,如从天而降的一座雪山。
叶珏自浑浊的天象中看见了几缕耀目的灯光,直冲村子而来。
“警察!”叶珏眼前一黑,立刻抓住纪珩的手,“……去自首!哥,你快走!”
他慌得险些把自己绊倒。
纪珩及时伸手扶住他,依旧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后背。
像对待自小疼爱的弟弟,他没有与叶珏对视,而是在他耳边说:“走了以后,告诉纪老头。”
“他没有卖掉,点东西买不起。”
“……哥?”
终于反应过来纪珩口中的走,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样,叶珏一阵不安,死死地锢住他的脖子,惶然的问:“哥,你要去哪?不能一起去吗?”
“去大山面。”
没有骗他,纪珩温声回答着他的话:“害怕,不会有。”
努力想推开他的拥抱再看他一眼,叶珏突然想到了什,咬牙忍下泣音:“……哥,能不能先走,你说了明天陪去看爷爷『奶』『奶』的。”
纪珩一顿,他的身上忽然浮现了一股很难过的气息。
叶珏不明白,却下识的不安起来。
“叶珏,”纪珩抱紧了他,声音有些紧绷,却竭力不让他听出异样:“还记得四年级王老师走的时候和们说过什吗?”
“不论在哪,和叶爷爷叶『奶』『奶』一样,都会看着你。”
王老师。
是叶珏最喜欢的英语老师。
她是自愿援助山区的大生,时间一年,一年期满,在送会上,她没有出现,只是在黑板上了一句话。
——离是了更的重逢。
时叶珏哭的很惨,回家的路上纪珩背着他,任由他把眼泪鼻涕糊在衣服上。
是一个冬天,隆冬朔月。
他趴在纪珩背上睡着了。
时的小纪珩踩过结冰的水坑,怕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他,一条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二十分钟。
同样称不上高,还是孩子的纪珩后来在叶家门口撞见了叶爷爷。
慈祥的老人看着他,沉默许久,『摸』『摸』他的头发,说:“小纪啊,麻烦你带弟弟回来了。”
是叶家的人一次对他说,叶珏是他的弟弟。
小小的纪珩酷哥似得点头,“嗯。”
回自己家的路上,他忍不住高兴地捏捏手掌。
面上虽然没有什太大的波动,心里却在雀跃的想。
——九岁的心愿,就愿他的弟弟能平平安安的大。
不论在哪,叶珏都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便许过愿,要保护的弟弟。
……
……
是叶珏印象中极混『乱』的两天。
星期五晚上,纪珩抱着他敲开了纪家的大门。
满屋子黑衣黑裤的壮硕男人看向他们,低头喊:“少爷。”
害怕间,叶珏看见有几个男人去了叶家。
他担心不已的想要叫住他们,却被纪珩拍了拍后背,安抚般的低声说:“没。”
惊吓过度的一晚,他最后趴在纪珩怀里睡着了。
面上还是斑驳的血痕和泪痕,纪老爷子险些吓晕了过去,问清情的经过后,沉默的抽了口旱烟,眼眶气的通红。
二天一早,叶珏从睡梦中醒来,看见的便是即将坐车离开的纪珩。
纪珩变得很沉默。
直到看见他才『露』出一点笑。
情已成定局,他什话都说不出。
只是在许多黑衣男人的注视下,固执的从口袋里掏出小灵通,问纪珩:“……哥,以后还能……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纪珩擦掉他脸上的泪痕,点下了头:“能。”
“……们,还能见面吗?可不可以去找你玩?”
“们还会见面,”纪珩耐心的一点点擦掉他的眼泪,牵着他的手,声音低低的:“但是你可能会认不出。”
“不可能!”
叶珏咬牙忍下泪水:“肯定能认出!”
最后纪珩坐进车里时,他还是哭的昏天黑地。
纪珩下车哄了他许久,最后在一旁黑衣男人的催促下,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抚过他眼尾干净的泪痣,垂眸坐进了车。
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是纪珩一次对他说谎。
原来有信号、有号码、有目的的电话,是会打不通的。
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二天在纪爷爷的陪伴下去医院看望爷爷『奶』『奶』。
没有看见爷爷,整座医院没有『奶』『奶』的人影。
天地都在旋转,有护士姐姐给了他两颗糖,似乎是怕他哭,温声安抚他:“等爸爸妈妈来了再说,吗?”
当天下午,他看见了久违的父母。
还看见了不甚熟悉的哥哥和妹妹。
个对他一言不发的护士姐姐告诉他们,爷爷腿疾感染,无法救治,已经去世了。
就在爷爷去世的当天晚上,突发心梗的『奶』『奶』紧跟着离开了。
这对一生都恩爱和睦的夫妻,即便是离开人世,要陪伴对方。
一前一后两次巨大的打击。
叶珏年幼的身体没有撑住,当天晚上住进了医院,发烧一直发到四十度。
『迷』『迷』糊糊中,他哭的无声无息。
眼泪成片,掩盖了大半张脸。
病床前的父母担忧的他擦着眼泪,同样眼眶通红。
很久很久以后,他感觉身体一轻。
似乎被什人抱了起来。
比他大了七岁的哥哥低头看着他,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妹妹在一旁给他递糖果,『奶』声『奶』气的叫他“哥哥”。
他感受到了迟来的父爱、母爱,兄妹情谊。
可是曾经他撑起一片天的三个人,同样在先后一天离开了他。
段遥遥无边的漫时光里。
他打跑了坏人的瘦高身影,在没有父母、亲人的黑夜中,用瘦削的肩背他挡住所有不堪。
最后只是给了他一个虚无的承诺,彻底消失在大盘山肆虐浑浊的隆冬深处。
给了他无数宠爱的爷爷『奶』『奶』,同样在这个冬天,眠地下。
他最后如愿以偿的跟着父母去了大城市,凭借出『色』的科成绩被京城一所高中破格录取,这所有着悠久历史的高中不知对他网开一面。
在这里,他度过了孤独又沉默的两年。
终于,2002年的秋天。
东南城市经济再飞腾,又掀起了一股新的下海浪『潮』。
叶父叶母商量许久后,决定带他们去南方生活。
在里,他们叶珏找了一所新高中。
——“青藤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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