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那一幕幕的血光,眼尾染红,苏宴舟怒极反笑,眉眼带了腥戾,薄唇抿成讥讽:“祖母,我早就告诉过您,永远不用和我讲什么血脉,在我心里,这些人还不如阿猫阿狗。怎么,是您害怕了,还是大名鼎鼎的徐管家害怕了?”
徐钢:“……”
家主他要,要害爷爷?为什么,家主非要除尽所有苏家人,他不是从小在苏家长大的吗?即便老太太对他严苛了一些,但家主也不至于要杀了所有人。
短短几年,这畜生!绞心的痛遍布开,老太太跌坐在塌上:“苏宴舟,你疯了,真是疯了!”
徐钢的手情不自禁地不断用力,苏宴舟被迫跪的更低,身子贴着冰冷的石板,低声道:“祖母,最终诱来屠杀又如何,苏家早就是个空壳了,要重现辉煌就必须浴火重生,苏家养的废物太多了,必须重新洗牌才有一线生机,我这也是在为了苏家啊,祖母。”
阴沉的笑声就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令人后背徒然冒出层层冷汗,一条条人命在苏宴舟口中成了碾死蚂蚁般轻而易举。
苏家人的命对苏宴舟而言,真不如路边野猫野狗来的金贵。徐钢甚至有一个可怕的念头,苏家中,谁死,死多少,这个人压根不在乎。
徐管家抽刀利落割除毒素蔓延的皮肉,乌血溅了一地,满头冷汗地包扎好伤口,徐管家磨着牙齿咽下刺疼的抽气,挪着无力的步子到苏宴舟跟前:“恭喜公子,您越来越像个家主了,要是老家主看到您的杀伐果断,也会为您骄傲的。”
那么一点布料压根止不住血,硕大的血珠滴到苏宴舟眼前,锈铁味顺着血液慢入嗅觉,这种味道,苏宴舟早就麻木了,可这要是别人的血,还是徐管家的血,心底还是有几分快意:“哟,徐管家怎么受伤了?哪位英雄武艺竟然如此造诣,居然能伤到传闻中杀人如麻的浮屠榜首?若还有机会,还请徐管家引荐一二。”
谁没想打这个混账东西会去结交浮屠那群畜生!老太太神色慑人:“放肆!”
徐管家挡住老太太,笑眯眯道:“是公子高看老奴了,不过公子怕是没有机会结交那位好汉了,因为他的头颅被老奴一不小心削掉了。”
谁的?难道说是萧潜和这个老家伙交手的?不会的,萧潜打不过会跑,应该是浮屠阁其余贪图赏金的杀手,技不如人被杀了。
苏宴舟极快地冷静下来,多是意味深长的笑声:“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不过徐管家应该还有许多老友未见吧?我们不着急。”
捕鱼的网已经撒入水中很久了,不着急收网,要等着鱼儿自个自投罗网。
“祖母。”苏宴舟温顺地眨眨眼,“您不用担惊受怕,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老太太失态大骂:“混账东西!”
话音刚落,苏宴舟侧头看向徐钢,微微一笑:“徐钢,你还不明白吗?二丫就是被这两个人设计害死的,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做他们的傀儡,他们谁都可以杀,包括你。”
瞳孔震惊跳动,不愿相信的双眼求证地睇向徐管家,后者乐呵呵默认了。
为什么?!徐钢身子剧烈一怔,不由松开手,她,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
人命,苏宴舟噗嗤一笑,一文不值。苏宴舟顺势起身,拍去衣摆的灰,轻声发笑:“祖母,徐管家,你们多多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