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游离了片刻,司南歌发现自己的心绪似乎变得有些不稳,他梳理了片刻,而后将手缓缓放到茶壶上方。
心里莫名有点心疼,这三年秦悠然似乎承受了不少事情,否则,为何此刻在她的脸上,他再也搜寻不到过往那种奕奕的神采?
他慢慢往她的茶盏里又添了些茶:“我不过离开三年,大将军府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最近三年,秦家确实发生了不少大事。
秦悠然的五哥,六哥,七哥接连战死沙场,大概是不忍自己的七个儿子都留在边关的缘故,最后那一场战役,她父亲也没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秦家由阳盛开始走向阴衰,原以为会就此落败,未曾想,皇上突然颁发完婚圣旨,要秦悠然嫁入东宫为太子妃。
更未曾想,大婚前三日,秦悠然由上一世重生而来,因着见证了一世的悲凉事故,她厌倦了宫城中那些虚伪的繁华,于是在大婚当日悔婚,弃了那个她曾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然后发誓,这一世再也不要与他有任何的羁绊了。
“三年时间并不短,足矣颠覆一个人的人生。”秦悠然感慨。
司南歌神色一凝。
果真她承受了很多。
手心不由地攥紧:“悠然,你……家中可还好?”
“比较冷清,不过也还算能过得去。”秦悠然言简意赅说。
话音落,她目光飘移着朝四周扫视了一圈。
司南歌在书院里辟出来的这间小屋虽小,里头陈设却颇有一番品味。
她莫名觉得这间小屋越看越觉得眼熟,且很快便回想了起来,眼前这间小屋的布置与当年在紫竹书院里上学的时候,她五哥曾经住过的那间屋舍很像,甚至可以说几乎是按着原来的陈设来布置的。
秦悠然忍不住想,司南歌大抵还是很怀念她五哥的吧?
否则,怎么会把当年的一切记得这般清清楚楚。
心里替五哥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司南歌。
毕竟,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而活着的人,再苦,再难,总归还是要活下去的。
于是不由感叹:“过去已然过去,师兄当往前看。”
话说出口,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她已自顾不暇,竟还有心思去操心司南歌的事情。况且他在外游历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之时,司南歌挽唇浅浅然地笑了一下。
秦悠然有些尴尬:“师兄见多识广,自然往前看得远,悠然好像浅薄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需安慰我,且也不必妄自菲薄。”
司南歌并未多说什么,将茶盏往她面前移了移,转移话题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这几年我周游各国的确见过不少奇人异事,有不少我都写进书里了,我拿一本给你看看。”
他不提,秦悠然已然忘了,此番前来,她是来求书的:“可是方才免费送出去的那些?”
“是,也不是。”这回,换司南歌跟她卖了个关子。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前,取了一本书,片刻走回到桌前坐下,将手中的书本递到她面前:“这是我游历时的亲笔手稿,与之前送给那些人的相比,这里头的内容更为,原始也更为完整一些。”
秦悠然伸手刚接住,听到后面,手腕一顿:“亲笔手稿如此珍贵的东西,师兄要送我?”
司南歌把书推过去,笑道:“没说要送你,看完要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