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并不知道秦悠然心里的担忧,一心只想着得赶紧解决外界的那些谣言,不能让它们再流传下去了。
“小姐,夫人好像也知道外头那些人传的事,你们就不想个办法,去澄清一下吗?”
秦悠然思绪游离回来,笑了笑,将棉布巾递给她:“怎么澄清?连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去澄清做什么?”
“可是……”
初夏不太理解那里头的条条道道,心里有些疑惑:“小姐,奴婢只是觉得这些流言传得太离谱了,万一哪天真传进皇上的耳朵里,他会不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再来追究您和夫人的责任啊?”
秦悠然没想到,初夏小小年纪,思虑已经能够这么齐全了,只可惜能想到又如何,她自己尚且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些还只是她担心的事情之一而已,在她心里,她更担心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自从几天前从宫里回来后,她最近几日特意观察了母亲的一举一动,发现她的书房里多了不少从前父亲作战时制定的一些兵法阵法。
宣国这几十年来战乱不断,从前为了让兄长们提早适应军营的生活,父亲一有空就会拿出一些他在战场上杀敌制胜的案例说给兄长们听,母亲因为心疼父亲和兄长们,也时常会带着些茶水点心在一旁照顾。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受到了些影响。
因此,母亲会心生亲自带兵上战场并非自不量力,恐怕这样的念头在她的思想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秦悠然想,那时的母亲大概不会想到,终有一日,她会得益于自己也曾听过父亲讲的那些兵法阵法,甚至有朝一日她会带着那些兵法上阵杀敌。
除此之外,秦悠然发现母亲应该已经察觉到她在关注她的举动了。
比如,最近几日母亲虽然偶尔也会在府里接待军中大臣,但不再像以前一样直接在大厅里见面,而是和大臣们在书房里窃窃私语,一聊就是一下午。
每次那些军中大臣们走后,秦悠然就会发现书房废纸篓里多出几张被丢弃的草纸。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他们先前聊的应该是一些作战的战术与兵法。
倘若母亲是个男子,秦悠然足以有理由相信,母亲绝对是一个不输给父亲的将士领导者,但偏偏她是个女子。
同样身为女子,秦悠然宁愿自己自私一点,也宁愿母亲自私一点,只顾小家就好,而不要去理会那些边关的战事。
然她所想,关非就能得偿所愿。
三日后,皇宫传来宣帝口谕,命秦夫人进宫。
秦夫人一早进宫,回到将军府已是晚膳时间。
见母亲进宫一趟回来之后神色幽幽,吃饭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秦悠然心里有些忐忑:“母亲,你今日见皇上,可否发生什么事?”
秦夫人放下筷子,脸上浮起歉意的表情:“小九,倘若母亲答应你的事情反悔了,你可否会责怪母亲?”
她这么说,秦悠然立马想到了之前母亲答应她不会带兵出征那件事。
母女之间谈话也不需要拐弯抹角的,她索性直接拆穿:“母亲早就心生了带兵的念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