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原本以为惠嬷嬷之所以在府里受人尊敬只是因为她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罢了,却未曾想,她竟有如此内才,三套宫服在她面前竟宛若出自她手一般,不管是制式、面料、出处,皆被她一一说中。
惠嬷嬷不愧是先皇后的人,单凭方才的那些话,秦悠然亦对她心生出一种佩服与敬意。且她的分析字字通透,句句在理,可谓深入人心。
秦悠然忍不住长吸了口气:“惠嬷嬷果真好眼力。”
她原也是觉得自己还在丧期,不喜欢着那些喜庆的华服,这套鹅黄织锦宫服虽颜色素雅,然却不失华丽,今晚穿着它参加宴会最合适不过了。
“老奴就是喜欢说道说道罢了,承蒙太子妃夸奖。”
惠嬷嬷说完,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一旁:“不过方才之言皆只是老奴的片面之辞,至于今夜穿哪套宫服赴宴,一切仍凭太子妃自己作主。”
虽给出意见,然又进退有度,不会一意孤行地让人一定要遵从她的选择。这样的人,很容易博得旁人的好感。
秦悠然心里有些欣慰,忽然觉得,萧骆派惠默默来监视她,也不是无一用处的。
“惠嬷嬷说得极对,我也觉得这套织锦甚好。”大致是终于有了决断,她一时有些忘形,扭头朝桌前男子瞥去:“萧骆,你觉得呢?”
萧骆大致没料到她居然会突然问他的意见,敛了敛表情,轻轻一笑:“既然你二人的眼光一致,这套织锦自是极好的。”
秦悠然刚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嘴里一噎。
似是看出她的不自在,萧骆嘴角笑的弧度更大了:“惠嬷嬷,今后务必像今次这般,多帮衬着太子妃一些。”
“是,太子殿下。”惠嬷嬷福身:“若无旁的事,老奴先告退了。”
萧骆:“去吧。”
这头宫服选好了,那边初夏也将银耳羹送过来了。
她大概是担心萧骆吃不够,居然直接把整个盆子都端过来了。
“太子殿下,您要的银耳羹,请慢用。”初夏把汤盛好,迅速又撤离了屋子。
走的时候,还自作主张地把房门给关上了。
秦悠然心里不由叹了声气,迈步走到桌前坐下,将剩下的半碗银耳羹喝完。
萧骆动作比她要快,她方才喝了半碗,他那头已经喝完了一碗,并迅速地把碗递到她面前:“味道不错,帮本王再盛一碗。”
丫鬟们都不在一旁伺候,秦悠然心里虽不愿伺候他,然却也只得乖乖地将他手中的碗接过来,从盆里给他再打一碗。
“喏。”
到底是有些不情愿,于是放下碗的时候,力度有些大,碗里的银耳羹差点没从碗里撒出来。
萧骆看着她的表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怎么啦?不高兴了?”
“没有。”秦悠然看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