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齐旭便派人把彭敖押到了光州府衙审问,此外,张公连等相关的人也被带到了大堂之上。
裴严穿了一身威严的官袍,看上去正气凛然,把堂下众人震慑得不敢出声。
“带报案之人卢武!”一士卒扬声说道,声音在大堂内来回晃荡。
不一会儿,穿一身粗布衣的卢武挺直了背走上大堂。
“大人。”他恭敬说道,跪下来叩首。
裴严坐在案前,命他将所告之事说出,告诉在场众人。
卢武不卑不亢,垂首应是。
“大人,小人这些年来一直在闽州,好不容易年前回家一次,却得知自家祖宅已被彭敖所占。”他说道,“那祖宅是我们卢家先祖所建,历经几代人,是我家的祖传之宅,彭敖说我爹将祖宅抵押给他,我觉得这绝不可能。我爹他断不会这样做。”
他说完又恭恭敬敬叩头。
裴严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
他看着眼神飘忽总往外看的彭敖,不由得怒了。
“彭敖,这件事你怎么解释?”他说道,一拍惊堂木想让他把注意放到堂上。
彭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
“大人,下官冤枉啊……”
他双肘伏地,诉苦似的把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还不时假意抹泪。
和先前的理直气壮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志淮皱了皱眉,在一旁安静听审。
“带证人钱有来!”
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传唤,当铺掌柜被人带入堂前。
他跪下恭敬叩首。
“钱有来,彭敖所说可有不实之处?”裴严问道,浓眉稍皱,整个人不怒含威。
掌柜抬起头来,看着他答道:“彭敖之言有假,他夫人并未典当金银首饰,也未从小人铺子里获得银票。”
“此外,小人还要告他威胁小人,一月前他找上小人,让小人为他做伪证,若是不答应,就要把小人的女儿抓走……”
“大人,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真的把小人女儿抓走了,还强迫小人替他做伪证,说只有这样他才会把她送回来……”
掌柜的心中也是有万般苦楚,女儿因着他的原因而被抓走,害得自己差点害了别人。
他心想道,眼里也慢慢流出了泪水。
“大胆!”
裴严一拍惊堂木,眼睛死死地盯着堂下的彭敖。
只见彭敖立马磕头道:“大人,下官冤枉啊,是这掌柜的诬陷我,下官从未做过那样的事。”
他说完对着钱有来呵道,“掌柜的,你怎可如此攀咬,莫不是收了卢武的好处!”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倒打一耙。
“你!”掌柜的也气得不行,指着他骂道,“你怎可这样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到我家里找上我,还威胁我……”
“有谁看见了吗?”彭敖打断他的指责,“谁能作证,我威胁了你?”
这人果真是厚颜无耻的鼠辈,怎么孜县县衙里会有这样的人啊。
一旁听审的齐旭气得腮帮子都疼,恨不得当场就吩咐人把他毒打一顿。
李志淮偷偷给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冲动。
“若是有人能作证呢?”
裴严不慢不紧地说道。
一句话如同巨石抛入小溪,回响阵阵。
大家都在纷纷议论着,连彭敖原本理直气壮的脸上都浮现出几分动摇。
他后背已经冒了大汗,连额头上也是豆大的汗珠。
“大人,是不是那钱小蝶?”他忍着牙齿的发颤辩解道,“钱小蝶是钱有来之女,当然会为他说话,她的话不可信!”
裴严并未理会他,而是吩咐士卒去把证人带过来。
那证人是一个男子,肤色偏黑,长得魁梧健壮。
彭敖看了他面露诧异,显然是不知道他为何来此。
“大人,小人名向贵,是孜县丰和钱庄的伙计,因为钱掌柜来钱庄提过银子未还,小人于半月以前特去钱家讨要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