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明媚的阳光,静风吹拂,暖暖的感觉拂遍全身。
李明韫静然立在书桌前,身姿纤细,犹如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亭亭玉立。
她挥着笔,纸上跃然出现几排小字。
既已决定不去京城,那她就先和二哥说一声,免得他到时候见自己没来会失望。
做一个决定其实很简单,关键在于心里究竟偏向哪一方。
李明韫想,她其实是偏向留在光州陪父亲母亲的,毕竟这十三年来,她都是待在他们身边,过得很好很幸福。
若是去京城,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她还是安安稳稳待在家里好了。
想通了这件事,李明韫心情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像春日里的暖阳照耀人心。
春雨笑吟吟地看着她,双颊微丰。
“小姐,您今日很高兴啊。”她问道,慢慢替小姐研磨。
李明韫看她一笑。
“春雨,我想一直陪着爹娘,他们对我很好。”
“是啊,小姐这么想就对了!”春雨把墨放下,拉着李明韫的手说道,“小姐就是小姐,老爷和夫人最喜欢小姐,小姐就是他们的女儿!”
她先前就觉得小姐操得心太多了,只要老爷和夫人认定她,别人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信口雌黄!
难不成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儿,长得像谁就是谁的女儿了吗?
也就只有那个奇奇怪怪被人杀死的姚浦心思才那么多,究根刨底都要找出些破绽,换作是别人,谁愿意花这些时间?既没什么用又容易得罪人!
李明韫微微一笑,抬笔沾了点墨继续把字写完。
太阳透过窗子洒到书桌的纸上,墨迹片刻就干了,春雨看信上写的字。
真是好字啊。
她心里赞道,研磨更加有劲。
信上的内容不长,李明韫也没有长篇大论,就简单跟他先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至于大伯母那边,到时候京城来信母亲自会说明情况。
写好信,李明韫认认真真看了一眼,准备装入信封。
可左手一够,就碰倒了桌上的一个木盒,木盒里被木板压着的纸张落了一地。
李明韫怔住,双眼微闪。
是那日姚浦给她看的纸,上面写了她出生之事,写得很详细,连什么时辰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不得不佩服姚浦的手段,他事无巨细,微小到毫不起眼的事都可以挖出来,还能在上面大做文章。
“小姐?”
一只手在眼前扫过,随即晃了晃试图吸引她的注意,李明韫回过神来,弓着身把纸一张一张叠好。
春雨手里已经拿了两张纸,翻来覆去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小姐,婢子什么也发现不了。”她说道,苦恼地皱了眉,开玩笑似的鼓着脸,“莫不是婢子不如那姚浦聪明?不懂得……举一反三?”
“举一反三不是这么用的。”李明韫脸抽了抽,把手里的纸交给她。
“烧了吧。”她说道,“留在我手里也不是一件好事。”
万一哪日被别人看到了,岂不是弄巧成拙,尤其是母亲,她若是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东西,大概会担心吧。
春雨听话地点头,又犹疑问道:“小姐,那幅画呢?要不要……”
她有些问不出口,毕竟这画上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李明韫摇头。
“画不要烧。”她说道,“我想留着。”
曾经,她听母亲讲姨母,心里就在想,若是她有机会见到就好了,见不得本人,看到她的画像也行啊。
那个想法埋藏在心里难以抹去,到如今,她终于看到了,圆了心愿。
所以,哪怕这画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她也必须得留着。
春雨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再过问。
她动作很快,说烧就烧十分果断,走到外屋,端了炭盆点了火苗,不到片刻纸已经被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