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韫?”
林叔念了一遍,问道,“是哪个韫?”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李明韫解释,吐字清晰。
林叔点点头,笑着说:“好名字。”
他谈吐十分雅致平和,让人听起来只觉得舒适入耳。
李明韫弯唇一笑。
“我爹给我取的。”她说道。
林叔一笑表示回应。
“坐吧。”他说道,吩咐伙计上茶。
李明韫不好意思推脱,只好坐在他旁边。
“你怎么到益州来了?”林叔替她斟了杯茶。
他看上去并不好奇,单纯只是出于礼貌而问这个问题。
李明韫也就不细答。
“我要去京城。”她说道,“去我大伯家。”
林叔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我是从京城来的。”他说道,又提醒一句,“最好走官道,那样不会碰上山匪。”
益州一带地广,山多,且人烟少,一些未知名的小道是山匪最活跃的地方。
李明韫想到先前李各他们回光州时也遇上了山匪,要不是薛衍突然出现,恐怕他们凶多吉少,心里也很赞同林叔说的话。
“我知道了。”她温和一笑,“多谢林叔。”
林叔笑了笑。
“无事。”他说道,又倒了一杯茶。
李明韫接过杯子喝茶。
这茶是很普通的茶,但因为对面的人淡然宁静,便觉得茶是顶好的茶。
她抿抿唇,又喝了一口。
“你去那书院,可是旁听学问的?”林叔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书院邵大人考核,考得就是学问,而在一旁的人,听得也就是学问。
李明韫弯弯唇,想点头应是,但想到自己后来去找明维了,只好摇头。
“我没听到什么。”她遗憾说道,又解释,“我弟弟去后山了,我去找他。”
“无妨。”林叔笑了,对她说道,“我可以讲给你听,你想听哪方面的?”
这样的话只有博览群书的人才能说的出口,因为他们头脑中装的是真正的学问,且什么都了解。
李明韫顿时对他产生了敬佩之意。
她想了想,便问了他两个小问题。
何为学,学为何。
之所以问这两个,是因为它们困惑了她很久,关于她自己,也关于明维。
她有时会在想,学这件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们,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学。
学,看似清楚明了,实则不然。
林叔一一替她解惑,如温淳流水缓缓划过,却直击人心。
“学,心愉而悦之,于世之间,皆是如此,若不善学,学则生厌,若善于学,学则欢喜……”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也可以说的。”他在最后补充道。
李明韫笑得眉眼弯弯。
“您说的话我都很赞同。”她说道,“学,是为自己,自己喜欢,所以学。”
她是如此,明维也是如此。只不过学的东西不同而已。
她心里其实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希望有人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而这位林叔,心中所想就与她相同。
李明韫很高兴。
……
……
李明佳在厢房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李明韫回来,她把碗放下起身。
外面的动静已经停息,楼道里静悄悄,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心里狐疑:李明韫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走到门口,双手放在门上,又果断地放下来。
算了,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她才不在意李明韫有没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