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歌跟在南苏身后,嘴角抽了抽,殿下,您这话里的酸味儿简直不要太明显!
“南太子,我们还有要事。”萧景尘倒也不在意他猜出这些。
“去哪?”南苏笑意敛了几分,问道。
“南太子明知故问。”萧景尘一如既往。
“我本是想找小汐儿聊聊天,不过既然你们有要事,那便请吧。”南苏侧了侧身,脸上故意挂着几分失落。
听到这句话,路汐的动作就是一顿,她突然开口道:“待我归来,南太子若还有闲心,路汐请你喝酒,如何?”
南苏似是已经料到路汐会有此反应,当即笑眯眯地说道:“那就祝小汐儿一路顺利,早日归来了。”
路汐看他一眼,不再言他,萧景尘带着路汐,白景带着钟灵,一行四人趁着夜色出城,翻身上马,连夜朝药谷的方向而去。
云汐阁中,南苏侧目看了眼还未离开的苏长逸:“六皇子与小汐儿是什么关系?”
苏长逸依旧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未曾转头,只轻声道:“我与汐儿是何关系,天下人都知道,南太子如何不知?”
南苏轻笑一声:“罢了,看来六皇子并不想说。”
苏长逸转身:“自古便有礼尚往来之说,不若南太子告诉我,你与汐儿是何关系,如何?”
南苏未语。
他与苏长逸也是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每次见面,他从未在苏长逸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除了,在云汐阁。
世人皆知西凉太子薄凉无情,殊不知,萧景尘最为有情,世人又皆言大琉六皇子苏长逸温润如玉,却也不知,在他看来,苏长逸——
最是无情。
从来世人之言,最不可信。
南苏摇了摇头,准备离开了。
“今夜月色甚好,南太子可有兴致共饮一杯?”
苏长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苏脚步一顿。
这一夜。
有人院中罚跪整夜。
有人屋顶喝酒赏月。
有人一夜好眠。
有人披星戴月,快马加鞭。
“汐儿,如何?身体可还挺得住?”萧景尘问道。
他们深夜出城,一路快马加鞭,未曾停歇,路汐武功尽失,怕是有些吃力。
“我无妨。”路汐答道,脸上倒也是丝毫不见倦色,内力虽失,但她身体的底子还在。
白景这段时日与钟灵每日在一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他收起了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此路去药谷,乃是最近,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五日后便能赶到。若一切顺利,回程时便不需五日。”
路汐点头,心中明白,众人都是为了自己才有这么风尘仆仆的一路。
萧景尘看向她:“有我在,不会有事。”
想到上官枫,路汐低声道:“也不知那女子如何了?”
上官枫隐情不定,传言又残暴无比,那女子放走了她,还不知上官枫会如何待她。
“她既这样做,想必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而且敢做到如此地步,想来在任灵阁中的地位不会低,放心吧。”萧景尘的声音顺着耳边的风声传进了路汐的耳朵。
风虽大,路汐却依旧听的真切。
城外小院,红衣女子依旧跪在院中,天渐渐亮了,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了。
上官枫早就换下了一身黑袍,而是换上了他最爱的红色,配上那一头银发,妖冶而清冷。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鹿遥低着头,只看到他衣袍下的黑靴。
“起来吧。”他道。
鹿遥一怔:“阁主,鹿遥放走了路汐。”
上官枫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哼,你做的荒唐事多了,本座若真一一计较,只怕你早已在黄泉走过几个轮回了。”
鹿遥没再反驳,缓缓站起身。
“这大琉没什么意思,收拾收拾,启程离开。”上官枫话落,留给鹿遥一个背影,只让她一人在院中凌乱。
什么意思?阁主不就是冲着路汐才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将军府,路漠在书房坐了一夜,任他怎么查,都查不到可疑的对象,对路汐出手,会是谁?又有何目的?
云阡已经离开多年,路汐这些年在府中深居简出,到底——
莫不是因为云阡来的?路漠眉头紧锁,直到晋宁长公主来敲门,他才从回忆中抽出身来。
“晋宁。”他转身道。
怎说也是多年的夫妻,晋宁长公主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路漠现在想的人是谁。
苦涩一点点爬上心头,却被她压了下去,她走过来,问道:“一夜未曾休息,事情怎么样了?”
路漠道:“还需要再查。”
晋宁长公主道:“就算要查,也是身体重要,先用膳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
路漠握住她的手,想起晋宁长公主当年的模样,原来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路漠道。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反问。
不错,当年她是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爱慕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得知他要娶妻,她躲在宫中哭了整晚。
身为皇室公主,怎可与人为妾!她与路漠,注定是不可能了。
但没想到的是,第二日皇兄便召见她,要把她赐给路漠做平妻,一半欢喜一半愁,欢喜着能嫁给心上人,却又忧愁着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不管她心思几何,皇命已出,不可违。
她在宫中的日子虽然过的舒心,但不意味着她笨,晋宁长公主心中很清楚,这是一场政治上的博弈,继位不久的皇帝对年少有为的将军有所猜忌,所以要做出行动。
而她便是权力平衡的牺牲品,是皇兄埋在将军府的一颗棋子。
可她还是踏进来了,义无反顾,同时亦很庆幸,皇兄选择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