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陈家没多久,就察觉到了陈塘看他的眼神不对,那不是寻常女子对一个八九岁男孩应有的神情,而是带着侵略垂涎,欲将他据为己有的可怕感情。
他遂努力地躲着她,每日早早便来书院,遇上沐休更是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一不小心,惹了这陈塘的眼。
却不想,她还是一早就盯上了他,还趁着乔筠衣外出,来书院劫他。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正因此,他害怕的不行。
而陈塘之所以敢如此待他又毫无忌惮,就是因为乔氏势弱,在奉节城的地位岌岌可危,不然,陈氏一个区区商贾之家,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做主,将出身乔氏的他们姐弟二人接回来了?
只是彼时,他以为回到陈家是一种救赎,能摆脱乔锦衣等人的欺凌,却不想,陈家是另一番龙潭虎穴,他的日子,依然举步维艰。
乔筠衣若在,她自会将他护在身后,可而今乔筠衣不在,他身陷囹圄又该怎么办?
这思忖的功夫,陈塘已用绳索,将他整个人牢牢捆绑了起来。
而洛瑕意识到无能为力,正带了拾初拼命往回跑,只要到书院门前,就能找到容境了。
陈塘见他二人跑开,也无意去追,她不知道洛瑕的来路,却很清楚自己动得了乔梨衣。
由是,她挟起手脚口都被缚住的乔梨衣,旋身便继续往一早就选好的地方去了。
这边,洛瑕没跑出几步,便遇到了容境,他不由微讶,道:“境姐姐?”
容境淡淡颔首,脚下步子不停,只道:“先回书院门口等着,我去救人。”
她一出书院便收到了消息,很快就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说乔梨衣是白澜夜看上了的,就是她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腌臜事,她也绝不能容忍。
派去给白澜夜递消息的人应已到了,她现下只要跟好陈塘,不让陈塘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足矣,至于英雄救美,自然是要留给白澜夜的。
陈塘选定的地方是陈氏一处酿酒的酒窖,这酒窖如今是陈塘的地方,里面上上下下都是陈塘的心腹。
容境一路紧紧跟着,待入得酒窖,眼见陈塘就要将人丢入屋内,她不由摸出腰间的铜板,随手丢了出去。
陈塘应声一痛,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连带乔梨衣也跌在了一旁。
白澜夜在这时旋身而至,面上挂着无谓的笑,眼底却一片冰冷,道:“陈二,你这是活不耐烦了?”
陈塘站起身,见了白澜夜,丝毫没有惊慌,神情阴郁道:“白大小姐敢一个人来这,可想过怎么出去吗?”
白澜夜无声一笑,“当然是带上我的人,全身而退。”
“好大的口气。”陈塘不为所慑,只冲着院中招招手,便立时有数十个练家子围了上来。
白澜夜孤身被团团围住,陈塘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乔梨衣,已颇有几分按捺不住,遂随口吩咐道:“先把她抓起来,等我享受完乔公子的伺候,再来收拾这个麻烦。”
她说着走到乔梨衣身边,便要将人挟起来带入屋内,却没料到白澜夜身形如鬼魅,竟瞬忽间就到了她面前,先一步将乔梨衣护在了怀中。
“知道我白氏的追踪术,就没听过我白氏的轻功身法吗?”一手揽着乔梨衣,白澜夜面上只是嬉笑。
陈塘脸色一沉,到手的美人还没吃上,就要被救走,她如何甘心?“你以为,就凭这轻功,你就走得了?”
白澜夜笑意更深,“凭我这花拳绣腿是有点难度,可来的,不止我一个呀。”
她言罢,带了乔梨衣飞身便走,陈塘手下的数十人起身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