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白澜夜对他纵然动情,却始终心性不定,他此番答应与姐姐同回奉节,已是存了将这份年少欢喜彻底放下的心思。
对此,洛瑕自然应约,至五月初三,他早早起身,又一番梳洗,在洛明仁的安排下,乘了一品护国大将军规制的马车出府。
这马车与正二品规制的城主府马车相比,外表看起来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这拉车的犍马壮硕,颈项处系一只金黄色的铜铃,行起路来便有铃声摇曳,车厢前帷幔低悬,车厢侧望窗半开,车身上金装漆画,风光无两。
驾车的车妇是洛明仁亲自从军中挑来的熟练驭人,驾术精妙自不必言。马车的前后左右还随着两列护驾的兵士,每一个都出自洛明仁麾下,每踏一步都掷地有声。
远远望见,便知这车必出于高门大户,车内坐的绝非寻常之人。
很快便到了嘉福酒楼。
拾初宁初一左一右挑了车帘下来,然后一个搬来提前备下的脚凳子,另一个回身去扶,将洛瑕接下了马车。
在外人看来,这马车已是不凡,先前下来的两个亦是姿容上佳,一举一动都堪比富户人家的正经公子。
到了洛瑕,十二岁的少年更是身姿修挺,一袭霜色的对襟直缀清贵雅致,一张姣好的面容隐在一层雪白的薄纱之下,轻纱的边角随着微风轻动,隐隐约约能见那之下莹白尖巧的下颌,十足拨人心弦。
三人没多停留,很快便上了二楼的雅间去,只留下一缕清淡的檀香,让人久久回味。
“小小?”
雅间里,乔梨衣人已到了,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
洛瑕亦快走两步,由着拾初帮忙取下了面纱,口中道:“梨衣与我,何须如此见外?”
乔梨衣如往常般怯生生笑笑,“自退学于书院,咱们有多久未见了?先前洛府设宴,后来护国大将军乔迁,两番姐姐都恰不在临安,我一人也不得去。”
洛瑕轻拍他的手背,知他所言不假,自四年前陈氏叛城事败,陈氏酒坊便易了主,名虽未改,里里外外的主事却都已非原先陈氏之人。
昔日声名赫赫的陈氏自此败落,自然不会再踏足高门宴席。
洛瑕拉了两人一道坐下,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与姐姐此番急急回奉节,可是乔氏那边生了变?”
乔梨衣咬咬嘴唇,对着洛瑕,到底没有隐瞒,道:“如今的乔城主,也就是我的母亲,前些时日出门遇刺,现下,正生命垂危。”
洛瑕微微一惊,“可知是什么为何不治?”
乔梨衣凝眉思忖片刻,“无意间听姐姐提起,似是被斜钩箭贯穿了肩胛骨,取箭后连着数日创伤不愈,终日渗血,剩下半条命全靠续命丸吊着,时日已然无多。”
洛瑕续问:“伤处可用了什么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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