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瑕坐到妆台前,颔首应了。
两刻钟后,洛瑕一袭月白如意纹直缀,头戴面纱出了府。
嘉福酒楼。
容境正一人在顶层的雅间,半靠于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她刚与明溪别庄的几位管事议完事,敲定了十日后明溪诗会的举办细节。
到洛瑕由容襄引着走进来的时候,她正阖着眸子,神情松散,似已入了眠。
洛瑕挥手让容襄退了,继而放轻脚步,悄悄坐到了她身边。
她周身清泠泠的冷茶香淡淡飘散,他轻嗅几下,算起来,与她的上次见面,已过去有些时日了。
他又将视线落在她面上,看她一张清俊隽逸的脸,虽依旧雅容如玉,然眉眼间的些许倦意,显而易见。
他有些心疼地抬手,在她眉心轻抚了抚。
她在这时睁开眼眸,嗓音淡淡,带着丝初醒的低沉,道:“痒。”
只是这痒,不在眉间,而在心间,是磨得她心尖儿痒。
他小心地收回手,“我是不是吵醒您了。”
她微摇首,“本就没打算睡,你进来的时候,我知道。”
只是那时候半晌没听他做声,自己又反而因着他在身畔放松下来,竟迷糊之间,似真的睡着了那么一小会儿。
他抿抿唇角,“容姨母她,还没让您休息吗?”
她直起身,“待这两日过后,就不会这么紧了。”
他微垂了眸,“那就好。”
她看看他,“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将手中提着的一只四方食盒放下,道:“我来之前,让小膳房炖了碗山药茯苓乳鸽汤。”
他说着将里面精巧的白玉汤碗取出来,递到了她面前,续道:“这汤开达心窍,补脾胃,益气力,您这些时日操劳繁多,那多少喝些,当是有益的。”
她伸手接过,避了汤匙,端起碗一饮而尽。
明明是极粗鲁的行为,她做起来,却颇有几分优雅与潇洒蕴在其中,观之有赏心悦目之感。
饮罢,她将白玉碗放到一旁,淡道:“味道不错。”
他出声一笑,“以您那种饮法,如何就知味道不错了?”
她微勾唇,“既然不信,小小也尝尝?”
他转眸看一眼空空如也的白玉碗,尾音轻扬着,低问:“嗯?”
她抬手指向自己的唇,嗓音淡而低沉,“小小亲一下,自然就知道,这滋味不错。”
她这话似有双关,其中滋味不错的,或许不仅仅只是那山药茯苓乳鸽汤,还有……她这个人。
他轻垂眸,直接转身背对了她,“境姐姐,您这是……什么话?”
与她素日里清正矜贵的模样不搭极了,俨然就似那些成日里不务正事的豪门纨绔。
可他并没觉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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