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淮就坐在秦氏医馆的诊室内,她在对面前患了眼疾的老夫人交代完每日的用药和养护方法之后,便起身送人出诊室,同时唤了门外候着的最后一位病患进来。
这最后一位病患很快进来了。
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梳着未婚发式,头戴紫纱遮面,他进来后坐到秦淮对面,道:“劳烦秦医师,为我看看这身子还有没有机会怀上身孕。”
秦淮便取来干净的帕子搭到男子手腕上,细细把脉。
片刻后却又蹙蹙眉,道:“公子这是自小服用了绝育的药物,至今时候太长,已无药可医,公子请回罢。”
公子闻言也不惋惜,更不急着收回手腕,反而压低了声音,对秦淮道:“秦医师可还记得洛小公子?”
洛小公子……
秦淮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个被埋藏在心底已久的少年,洛瑕。
要知道,这临安城内能被称为洛小公子的,只有洛瑕一个。
因为人尽皆知洛府上女儿众多,公子却只他一个,娇贵得紧。
可按理说,他如今已嫁了人,还是风光大嫁,嫁给声名赫赫的临安容氏嫡长女,已不能再称洛小公子,而要冠妻姓,称容少君了。
眼前的男子却为何要执意称他为洛小公子?
是……因为不知道?
不可能。
这男子分明一口地地道道的临安腔,又对她在秦氏医馆坐诊的日子如此熟知,明显不是初初入临安的外地人,怎么会不知道?
那既然不是不知道,就是在……故意引她的注意了。
秦淮眉间皱的深了些,有几分不悦,道:“秦某不知公子有何意图,竟要如此不敬于容城主与容少君?还劝公子速速离去,此话,秦某就做未听。若公子执意而为,那就别怪秦某心狠去报官了。”
男子低声一笑,“秦医师可真是个痴情种,哪怕明知佳人另嫁,也听不得旁人污了他的名声。不错,不错。”
秦淮不悦更甚,“秦某不知公子所言何意,还请公子速离。”
男子不为所动,继续道:“将人喜欢了这么久,又求娶不成,秦医师难道就没想过,尝一尝这人的滋味吗?”
秦淮拂袖而起,俨然发了怒,呵斥道:“一派胡言!容少君清名,岂容你这般玷污?”
然而,她越是对这话反应大,就越是对这话中的人在意,也就越合扮作普通病患前来问诊的,抚玉的心意。
抚玉随着她站起了身,放慢语速,又徐徐续道:“我能帮秦医师如愿。能让秦医师放在心尖上的人,到秦医师身下承欢……”
这话语羞耻又露骨,秦淮一个痴迷医药的读书人,听罢面上不由地红了红,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这一瞬间被拨动了的心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许你伤害他,明不明白?”
她恪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准则,即便此刻已怒到了极点,甚至生出给说了这话的人一个耳光的冲动,也只是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不能逾矩。
而对洛瑕,她既然喜欢他,自然是要保护他,哪怕此生再不可能得到,她也断不会去做任何对他不好的事情,就更莫说,如眼前这男子所言的……伤害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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