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帝即位这么多年以来,她在朝堂上开口言说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以致从荣国公苏宇掌权以来,她的官位已经从女帝初登基时封的正二品悄无声息地降到了如今的从五品。
但她从未向女帝声讨过什么,她平淡地接受着女帝这些年有意无意的冷落,目下却还肯为了女帝遇刺的事情连夜赶来宫中。
看着阶下人发间不掩的缕缕银丝,女帝蓦地对她生出几分难言的愧疚感,“石卿,有劳你了。”
石阡无声一笑,对于女帝愧疚与否浑不在意,只开口道:“青莲女使不可信,陛下若不及时下令捉拿,那臣今夜见陛下之事,片刻即为荣国公知晓,到时候,陛下所图将无从得矣。”
女帝眼下一惊,“青莲是随在孤身边二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
这话语未落,殿外禁卫军统领疾步走入,禀道:“启禀陛下,青莲女使欲用飞鸽传信宫外,现已人赃俱获,只待陛下发落!”
女帝呼吸一顿,继而眼底暴戾尽起,“即刻……处车裂之刑。”
“得令!”禁卫军统领应声而退。
石阡这才不紧不慢道:“臣已密令人发现了了荣国公私藏私造兵器的罪证,还有荣国公世女在任朝廷巡抚时与南蛮勾结的书信,如今……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逆臣可除矣。”
————
荣国公府。
荣国公苏宇自宫中回府后,屏退众人将这几日女帝的态度,和朝中的情形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地想了许久,越回味,越觉心绪不宁。
这般一直到夜半子时,她正仰靠在太师椅上合目小憩时,右眼皮忽的狠狠一跳。
她整个人霎时清醒起来,急忙出声唤来身边的亲信,要亲信速去请世女苏誉行来。
苏誉行这会儿正在温柔乡中睡得安然,听得门外传唤,不得不推开身边新纳的小侍,胡乱套上衣裳往荣国公苏宇所在的正院赶。
苏宇见了她,连让她见礼的功夫都没有,甚至没有指正她微乱的衣衫,直开口道:“你立刻带上人,将咱们府上四处都仔细搜查一遍,看有没有可疑的物件,记住,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苏誉行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声问了句:“母亲是要找什么?”
苏宇阴沉着眼底,“陛下遇刺的事情,很可能是白契那个老不死的,联合临安给咱们下的套,说不定明日一早,陛下就要派人来府上搜查了。”
话听到这,苏誉行渐渐回了神,“所以母亲怀疑,咱们府上很可能已经被放上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宇点了点头,“那群绿林废物,连个老妇都除不掉,该她们护不住自己的夫郎儿女。”
前些日子,白契顺利入临安的消息传到帝京的时候,苏宇就发狠下了令,将那些杀手的夫郎儿女尽数杀了,还同时废了她们身上的功夫。
这般永绝后患,是苏宇一贯的狠厉作风。
眼下,苏誉行得了苏宇的命令,当即转身而去。她虽确有纨绔风流的一面,但对于苏宇交代的事情,向来贯彻得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