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直接走回自己房间,而橘白静静地站在旁边,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像傻了一般……
萧筱连忙跑过去抱住橘白,喊道:“橘子!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橘白转头看着她,眼前迅速笼起一层水雾,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个不停,她颤抖着声音,哭着说:“萧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萧筱不知如何回答,一边伸手胡乱的帮橘白擦眼泪,一边轻言细语地安慰着橘白:“橘子!别哭了!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橘白伸出双手捂住自己低下的脸,眼泪顺着十指滴落下来,看得萧筱心疼不已,这个与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勇敢、乐观、骄傲和倔强,可是今天的她是那样的脆弱无助......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橘子!橘子!橘子!……”
橘白的肩膀一颤一颤,她仿似控制不住那些汹涌而出的情绪......过了好久,她停止了抽泣,愣了半天,幽幽说道:“萧筱......以后别叫我......橘子了……我讨厌这个称呼......”
萧筱一愣,从小到大,她的昵称都叫做“橘子”,现在,她告诉她,她讨厌这个称呼?
“好!以后我们不叫橘子了!你别哭了!好吗?”萧筱温声回道。
话音刚落,橘白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呆呆地接过电话:“嗯……知道了……嗯…”
挂断电话,橘白又呆坐了一会,转头看着萧筱,说道:“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萧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跟他们说了,今晚在你家睡!我陪着你!”
橘白抬起那无神地双眼,看着萧筱,“我要去奶奶家了,她刚打电话叫我过去。”
“啊!这样啊……”萧筱不无担心得看着她,“我不放心你…和小裕……”
橘白低着头没有再回答,转身去洗了把脸,就要出门去,萧筱跟上去,一直看到橘白走进她奶奶家属院的大门才放下心来,她在门口呆了一会,确定橘白已经进家门,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橘白进到家属院,没有直接进奶奶家门,她呆呆得靠着院墙,刚才发生的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爸妈去法院,贾道明、王哥却这个时候来家里翻箱倒柜,小裕带着一帮混混来到家里,那个刘队......她看着身旁停着的警车,猛然抬起头,迈开双腿,快步朝家、朝自己的家走去、跑去!
约莫七八分钟,飞奔到家门口,她提着的心在看到空荡荡的大门口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院子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傍晚时的剑拔弩张已消失无踪,她慢慢穿过前院,径直走到后院,院内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客厅投射出的点点灯光,她一步一步地朝前挪去,忽然她如被电击般,僵在原地,这安静的空无院落,一个浅浅的不经意察觉的哭声在悄悄蔓延……
她强压心中翻涌的悲伤,屏息寻找,终于在一扇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听到这声音缓缓传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哭声!低声的抽泣,极力压抑不露痕迹、沉默无声、来自心里最痛的呜咽......带着绝望、悲愤与不甘……
这是小裕的房间!
她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听到小裕的眼泪在自己心里滋滋地冒烟,她似在火中行走,滚烫却无法离开.......每一滴、每一声、从四面八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她逃也似得冲出大门,狂奔于无人的街道!
夜晚十一点,行人稀稀疏疏,耳畔的风呼啸而过,没有人看得到她此刻的表情,就像没有人懂得她的痛楚和无力!
如果人的一生总会有一段路是要摸黑前行,那么就让它更黑更孤独更绝望吧!
破碎的东西,要么让它碎成粉末!要么就被它扎得遍体鳞伤!
就算行走在悬崖边,那也只是为了“站着”!
无论发生什么,她要做的仅仅是义无反顾地和他们站在一起!
风夹杂着眼泪和鼻涕,滑过脸颊、滑过耳际、她就这样一直奔跑着,不知哪里才是终点!
突然!一双手使劲拽住了她!
她心中一颤!差点摔歌趔趄!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静谧的夜!她双手紧攒着拳头,肌肉紧绷,脑中划过电视剧里那些要命的场景!急中生智!就要抬脚乱踢!
“橘白!是我!!”那人声音紧张,连忙开口!
橘白突然恍了神,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生,竟是李清乐!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李清乐胸口轻微起伏,一只手抓着橘白的胳膊,眼睛紧紧盯着她,满脸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跑什么?”
橘白紧抿薄唇,眼里一团雾气迅速笼罩上来。
可是......谁不向往美好的生活?谁愿意活在暗无天日的深渊?
所以......纵然有一丝丝的希望,还是想要拼力去捕捉!
她开不了口,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蓦然闭上双眼,将千万言语深咽进心里,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然恢复往日模样,调整呼吸,淡淡地回道:“没什么。”说完别过头不再看他。
李清乐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眼眸微暗,抓着橘白的手缓缓松开,双手插兜,故作轻松地说道:“他们都在酒店,你要不要去?”
橘白垂下眼睑,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还是自己留着吧,她摇了摇头,“不了”。
李清乐静静地盯着矮他多半头的女生,“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也不等橘白回应,他拉起橘白的胳膊大步走去。
橘白就这样被李清乐拉着胳膊,不知走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