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军开战后,夏宫里也不安宁。
即便是去了西凉,赤锦也没同何应莲断了联系,只是换作了托梦。
“太后,该喝药了。”
八月过后,太后殷纺的病愈发严重,到了十月,只能再宫中卧床不起。
何应莲亲自带着药汤入了内室,寝宫中即便是熏着安神香也遮不住满屋的草药味。
苦得慌。
点翠见何应莲提着食盒来请安,忙跑过去欲接下食盒,却被何应莲躲开。
“本宫自己来便好。”
“皇后娘娘孝顺,太后娘娘病后每日都亲自煎药探望。”接着点翠放低了声音,“不像有的人,得了宠就忘了恩。”
何应莲只装做听不见,笑盈盈看向躺在床上的枯槁老妇,挥了挥手。
“姑姑退下吧,本宫同娘娘说说话。”
点翠走后,何应莲扶起殷纺,轻柔的将汤匙送到殷纺口中。
此时的殷纺已经病的说不出话了,何应莲也便没了顾虑。
“太后娘娘万福之躯,怎么病成了这个模样,年初不还是和皇上耍得一出好威风呢吗?”
殷纺眼睫颤动两下,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舀了匙药汤,何应莲将汤匙送到殷纺嘴边。
老太太已经没什么精神了,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便老了十几岁,此时看去像是八十老妪,浑浊的双眼乘着压不住的惊恐与愤怒。
感受到殷纺的抗拒,何应莲脸色一暗。
“太后不是生得一张好嘴么?”青瓷汤匙磕开殷纺发紫的唇,撞上里面的牙,苦涩的药汁灌满口腔,还不等殷纺吐出来,沾了口腔温度的汤匙就在嘴里搅动起来。
“咳咳——”
“太后,欠的债总是要还的,你欠皇上和五公主的帐,该算算了。”
何应莲一把甩开想要靠过来的殷纺,冷笑一声,把汤匙扔回碗中。
“怎么?又想给我种蛊?”
她冷眼看着趴在床沿上猛咳的殷纺,架着身段把瓷碗放到一边,抚了抚脑后的珠花。
“太后怎么吐了呢?这药可是臣妾亲手给您煎的,放的都是好东西呢。”
何应莲特意抬高了声线,说完又装模作样地皱着眉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
“许是药苦了,臣妾给您加点糖。”
殷纺瞪着眼睛,嗓子里发出破碎的嘶吼。
“娘娘,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