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年的事情，陆渊有些自嘲：“本来我都已经准备好，立刻来天灵城找你。但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叫陆海，刚好也在十五岁之前成功筑基。临走之前，爷爷带着我们回到祖地祭告先祖。我那时候只顾着高兴没有防备，被他推进了祖地那座阵法里。”

他说起这事，眼中居然还带着笑意：“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我却在这阵法里得到了些机缘，提高了原本的资质。这才能在青龙港脱颖而出，入了师父的眼。”

他觉得有些抱歉：“只不过耽误了一年时间，等我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天灵城了。”

陆渊说起这些经历，语气轻描淡写，好像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可莫雪灵却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阵法究竟是什么。

“你没来找我，是因为被推进了九九归一阵？”她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怪不得陆渊没能在那一年来天灵城，不是他没有筑基成功，而是误入阵法又生生耽误了一年。

陆渊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阵法的底细：“原来这阵法还有名字，九九归一倒是很贴切。”他依旧说得轻松，好像在阵法里苦熬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可莫雪灵的小脸已经整个皱了起来，她在九九归一阵外面，守着师哥度过了整整一年。这上古阵法的可怕，她是亲眼见证过的。就连师哥那样心性坚定的人，都被折磨地几乎要识海崩溃。

她根本无法想象，陆渊哥哥是怎么在根基被毁的绝望里，一次又一次爬起来重新筑基。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阵法，也不知道那种让人绝望的痛苦会重复多少次，甚至没有人陪着他，用御神决护住他的识海。

一年暗无天日的折磨，整整八十一次毁基重筑，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于自己的遭遇，陆渊只是一笔带过，根本没准备和莫雪灵细说。他原本只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何失约，却没想到小姑娘比他更熟悉这阵法，怪不得她当年会一直跟他打听祖地的事情。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还轻声安慰她：“你不用这样，若不是你对祖地那个阵法那么感兴趣，我也不会去拼那一丝可能。也算是因祸得福，能用一年时间去换一个完美筑基，这买卖可一点都不亏。不管怎么说，还是你帮了我。”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在最最绝望的那些日日夜夜，他频繁想起的不是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的家人，反而是这个偶然在绝灵之地捡到的小姑娘。若不是心心念念和她的约定，他可能早就放弃了自己，任凭阵法彻底将他毁掉。

他不希望莫雪灵因为这事难过，又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呢，后来是和你师父一起回了宗门是吗，怎么又跑到吴山城来了？”

说起自己的事情，莫雪灵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起来：“我是因为二哥才来了这边，想要寻找一种叫做夺天血精的灵药。”

听到这灵药的名字，陆渊轻轻皱眉，他怎么觉得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吴山剑派做客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这种灵药，好像是准备练什么丹药。”

“应该是炼制无垢丹，市面上已经找不到血精，恐怕也只有吴山剑派还有。”她说完才想起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糟了糟了，我光顾着跟你聊天，把其他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