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还笑得出来,满京城谁不知道殷姑娘是三皇子的未婚妻,您这些日子倒跟她走得近,半点不避讳。”
阿景凑上来,觑了眼三皇子府的马车,一脸苦相地接着道:“刚才殷大姑娘找您,您就不该跟她说话,如今着了三皇子的恼了,心里头可还满意?”
向来谨守规矩的公子,这些日子像是着了魔一般,越发行迹古怪了,饶是阿景跟了他好多年,现在也猜不出他的半点心思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崔承誉略一沉吟,转身朝自家马车走去。
阿景屁颠屁颠赶紧跟在后头,当然也就是那么一说,哪能真的责怪崔承誉招惹殷青筠。
而殷青筠回到殷府时却是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青岚进屋掌了灯,拉了她的手来看,才发现手心里头全是指甲印子。
“姑娘!”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青岚急得不行,她从未见过殷青筠这般失态,总不该是今夜晚宴上陆皇后那几句话叫她气着了吧。
那也不该啊,她家姑娘是什么人,跟相爷吵得脸红脖子粗都不见得怂一下的,又怎么会被陆皇后那几句话唬住。
殷青筠捋开了青岚的手,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想静静。”
青岚一点都不信,又抓住她的手,掰开指头给她自己瞧手心里的印子,“姑娘,您这样硬扛着,叫夫人晓得了得多心疼啊。”
殷青筠笑道:“所以你就千万别多嘴,万一母亲派人回来询问我的近况,你别说漏嘴了。”
青岚拉着她的手心搓了许多,小月牙似的指甲印子才渐渐消了下去。殷青筠望着桌上的琉璃花瓶,里头的鲜花又枯了,青岚连忙将花瓶拿走,轻声埋怨道:“这碧珠又犯懒了,花枯了也不知道换株新鲜的进来。”
殷青筠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怎么在意,垂了垂眼睑,看了眼桌上留着蜡泪的灯烛,静静等着青岚回来,才缓缓出声问道:“崔家出身的崔婕妤,入宫多久了?”
青岚回道:“许久了,奴婢记得约莫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婕妤娘娘进了宫,不过却是默默无闻,谁知今年年初时,便有了起色。”
皇帝除了对已故的发妻有着深厚的感情,对后宫的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即便如今跟陆皇后相敬如宾,也不过是看在陆家的几分薄面上。
青岚跟在殷青筠身边,也自是比旁人知道得多一些。
比如那位崔婕妤相貌生得好,嗓子生得好,就连改了的名字也是极好。
说是天生的福气估计没人信,青岚也不信,在这京城里头哪儿会有这样的巧合事。
青岚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瞪眼掩嘴,过了许久才能出声,“姑娘莫非认为崔家别有居心?”
殷青筠手搭在桌边,中指无意识地轻轻叩动,虽未回话,但青岚聪慧,从她的面部表情已是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