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自动忽视掉彦信说她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侮辱之言,眼泪汪汪的哀求彦信。
虽然现在不是她所计划的最完美的离开,她没有功夫,也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脱离这个圈子可能会面临很多危险,但对于她来说,现在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
彦信定定的望着初晨,就在初晨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冷酷的道:“不好。”
初晨吃惊的微张着嘴望着他继续用平板无情的声音道:“不要不知足。我已经很为难的收留你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你落到别人手里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我可不想有一天,你又突然冒出来帮别人害我。”
初晨眨眨眼,他说得对,在同样的情况下,不管是今天或是以后,她面对的不管是谁,她都会这样做。
她当然不会轻易帮助别人得到风家的力量,但若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介意付出一点代价。
只是,什么叫“他已经很为难的收留她了?”她就那么不堪吗?
一阵清凉的晨风吹来,初晨打个寒战,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真是丢人,她脸红的将脸偏开,偷偷的看了彦信一眼。果然彦信鄙视的望着她道:“啧啧,真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哼,不是大家闺秀又怎样?我还看不上你呢!”初晨虽然有些羞愧,但却是不肯吃亏的。
彦信放肆的上下细细打量了她,那种赤裸裸的目光让初晨瑟缩了一下,仿佛她没有穿衣服似的。
彦信道:“昨日还好是我,否则你那个样子被人看去了,我可吃了大亏了。”他指的自然是昨日她落水后,衣服全湿的样子。
夏日衣衫单薄,全湿了水,不用想,初晨也知道是怎样的狼狈,他从水中救了她,又守了她一夜,只怕早被他看光了。、初晨连耳朵根都红了,她还没来得及表达她的愤怒,彦信又撇撇嘴道:“不过,说真的,你的身材真不咋地,太瘦了,像块平板,摸上去也不好摸,全是骨头,真让我失望。”
初晨张了张嘴,羞愤得说不出话,只恨不得将彦信千刀万剐,再下到油锅里细细的煎,用文火慢慢的烤。
不等她想出怎么报复彦信,彦信已经厌恶的用两根手指拈起他的那件外袍,又夸张的用另一只手在鼻子下扇了扇,道:“还真没见过这么脏,这么臭的女人。”右足在船舷上一点,如离弦的箭一般,眨眼就消失在浓密的芦苇丛中。
不一会,他又飞快地回来,蹲在船上,用手浇水,洗去了一滩貌似血迹的东西。
初晨没有在意,那应该是付原萩的血吧?也不知他到底伤得如何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彦信又消失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初晨没有想到彦信居然真的就这样走了,她一肚子的火无法发泄,郁闷得要发疯。这里太隐秘,她根本不指望有人会发现她。
初晨忍着病痛,强打着精神想离开这里,却发现她根本找不到船篙,再说了,就是找到船篙,她又会划吗?
太阳高高的升起来,她又渴又饿,特别是咽喉仿佛被火炙烤过一样的干疼。望着附近芦苇叶上晶莹的露珠,她不由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伸手一拉,露珠咕噜滚下了湖,看得她干瞪眼。
若是身体好的时候,这不算什么。但是她现在就仿佛最娇弱的女子,踮起脚,小心的掌握住平衡,避开那些让她恐惧的绿色或是黑色的肉虫,用手小心翼翼的拉住芦苇叶,用嘴接住露珠。一滴,两滴,真是甘甜啊,她陶醉的闭上眼睛。
事实证明,太得意的时候往往容易出错,一不小心,咕咚一声,她又跌入了水里。还算好,虽然没有了内力,敏捷的反应她还有,一把抓住船舷,虽然狼狈,却有惊无险的重新爬上了船。
抱着膝盖坐在船头,濡湿的衣衫紧贴着身体,曲线毕露,忍不住打量起自己的身材,她的身材真有那么差吗?她看看前胸,不平啊?又偷偷按按臀部,也不是那么没肉啊?她郁闷的看着平静的湖水,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出掉这口恶气。
太阳照在脸上,有些晃眼睛,也很烤人,湖上的晨风吹在单薄湿润的衣服上,又让脚心都凉透,初晨很快感到了不适。
找了个阴凉些的地方侧身躺下,透过芦苇的缝隙看向苍茫沉寂的湖面,饥饿到了极致后已没了感觉,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风雪交加、孤寂恐惧的夜晚。一如既往,她还是独自一人被抛弃在荒野中,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盼望会有人突然出现来带走她。
因为她早已明白,从那个阴沉的早晨过后,这个世上,她就只有她自己一人了,再不会有人来帮着她。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疲累的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过去后,小船晃了晃,有人在她耳边低笑:“看我捡到了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