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大彦子憨憨的笑着，把流云鞭和一个小型褡裢往泥洹手里一塞，“我叫秦彦，曾有个孪生的妹妹，叫秦曼……”他说到这里忽然背过身去，眼圈红红的，“爹摔断腿后，娘又患上了咯血症，有阵子闹得特别凶，家里没有闲钱，她就去街上偷，最后死在一个姓杨的手里……妹妹死后，爹也因为不想拖累我们吃了老鼠药，渐渐地，娘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吧！

泥洹觑了觑晃眼的天空，纵有日月交替，四季更迭，这残忍和不公还是一如既往、一成不变！

秦家母子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悲天悯人，也不会为他们做任何事，更不允许旁人来左右她的去留。

“够了。”泥洹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喝断秦彦，“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她将褡裢塞回他手里，突然眼前一黑，胸口闷成了阵雨前的水塘，心脏就是那里面的鱼虾，气血霍然就不顺畅了，她摸了摸额头渗出的汗珠，心中纳罕莫不是中暑了。

“没事吧？”秦彦留意到她的不对劲，好心近前搀扶，不料反被她一把掐住喉咙，“送我出去！”泥洹狠狠咬了下唇瓣，不想让自己就这么狼狈的昏过去。

秦彦没有被她的恐吓吓倒，反而向前探了探脖子，笑眯眯地撅嘴深嗅了下，脸上露出异常享受的神情：“好香。”袖风掀来的香气幽幽淡淡，无以言明，似果子般清甜，流云般飘逸，令他回想起晏九的话来。

“汉初有一儒者，名曰陆贾，此人撰了本《南越行纪》，书中记载‘南越之境，五谷无味，百花不香。此二花特芳香者，源自胡国移至，不随水土而变，与夫橘北为樍异矣。’”

晏九说此二花名曰柰子和耶溪茗，早年由胡人移于南海，后在宫廷内院和岭南一带鲜有种植。

此香若此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瑰异奇妙又馨逸醉人！

“变态！”泥洹火速抽回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转而一个巴掌呼了过去。

惊雷过后，他整个人落叶般旋坐在地上，褡裢也飞到了一旁。

“谁，谁打的我？”

秦彦摩挲着腮帮子，一脸的迷茫，他不是在九天和嫦娥姐姐喝柰子花茶么，怎的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这痛！这梗！真实的紧！肯定是遭人蹂躏了！

但这人绝不是他，他可没有自虐的倾向，就算有，那也犯不着拿这张俊脸开玩笑。

秦彦紧张地四下瞅瞅，又瞅了瞅泥洹，摇着头嘟嘟囔囔道：“也不是她，她没理由这么做，而且还这么虚弱。”

到底是谁呢？他百思不得解！

“滑稽！”泥洹轻哼了声，她不信这世上会有人蠢到被别人当面甩了一耳刮子却浑然不知，还要询问是不是对方动的手。

“痒辣子蜇的，刚巧五只。”泥洹卷了卷宽大的衣袖，信口胡诌道。

她倒要看看他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