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婆婆正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嘴里一直在唠叨:“济世堂谋财害命,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胡谷主,怎么回事?”宋晓菁连忙下马车,挤过人群,来到胡沣跟前询问情况。
“这老妇是半个月,那个夜里送来急诊小孩的奶奶,听说那小孩没了。”胡沣凑到宋晓菁耳边小声回道。
“没了?”
宋晓菁眉头一蹙,转身接过方熠递过来的病例:“当初那个孩子是因为胃穿孔送进来的,后来住了十来天,身体恢复好了才出院,怎么现在说没就没了。”
“师父,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记得当初这个小孩还是我接的诊,后来也是我一路盯着,小孩子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底子还可以,在医馆住的这段时间,我给他增加了营养,出济世堂的时候,他小脸还胖了一圈,现在距离他出院,不过几天的的功夫,不可能说没就没。”
“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啊。”
倏地,人群中又来一个大汉,一身麻衣,面容憔悴地将坐在地上一直痛骂济世堂的老妇给扶了起来。
“良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你一定要为越越讨回公道啊。”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老妇紧紧抓着儿子的衣衫,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济世堂的牌匾,“这家黑心的医馆,害死我的孙子,我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跟他们死磕。”
“娘,您就不要再闹了,越越的死,跟医馆根本就没有关系。”
宋晓菁听到这话,立马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我是济世堂的负责人,你儿子的病,当初是我们大夫一手负责的,我刚刚查过了,你儿子当初是病好才离开医馆的,我想到,为什么短短几天的功夫,他人就没了,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啊,就是你们济世堂谋财害命。”老妇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瞪着宋晓菁,“你就是个毒妇。”
“老人家,我不接受没有前因后果的指责。我济世堂开到现在也快一年的时间了,你来我这里闹事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光骂人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宋晓菁望着大汉沉着冷静地问他,“我想知道,你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汉抽噎几下,才将事情的原委道来:“把越越接回去之后,我按照古大夫吩咐,一日两餐都给越越煮粥喝。可我娘说,喝粥哪里喝的饱,硬是上街买了鸡鸭鱼肉,我极力拦着,可娘就是不停,硬要让越越吃下,小孩子哪里懂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看到烧鸡烧鹅,眼睛一下子就放光,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一开始还好,可顿顿这么吃,隔了几天,越越就是开始闹肚子,先是抱着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滚。”
回忆往事,再硬气的汉子,这会儿说的也是眼泪刷刷流:“我跟越越他娘,在城中开了一家小饭馆,平时都是娘帮着我们照顾孩子,孩子病了大半个月,花了不少银子,我们就把看病的钱挣回来。结果越越痛成那样,娘怕我们发现,就随便找了土方子给越越服下,然后……当天晚上越越就不行了,我们想着送到济世堂来,结果我娘死活不让我们去,说越越睡一觉就好,一直到早上,我们才发现越越没了呼吸,身体也凉透了。”
围观的众人,听完来龙去脉,纷纷摇头叹气。
好好的一个孩子,居然被亲奶奶给害死了。
“你家越越本来就是因为平时暴饮暴食,引发的胃穿孔,手术完之后,在半年内,一定要以流食为主,将肠胃养好,他刚出院,就让他大鱼大肉的吃,那他的肠胃怎么能吃得消,怎么能消化下去?”宋晓菁一脸痛心疾首,“你们心疼孩子,我能理解,但你们不停医嘱,一意孤行,最终将他害死了。”
“不,不可能,不是我害死的,是你们济世堂,是你们这帮庸医,把我孙子害死的。”老妇哭了半天,这会儿还是很有力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双手,往宋晓菁身上招呼而去。
“娘,您不要再闹了。”
越越他爹,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母亲牢牢抱住:“越越今天就要下葬了,您难道让他走得也不安心吗?”
“良子啊,娘没错,娘疼爱孙子,怎么就成了害孙子呢?”老妇怎么都想不通,她让孙子吃饱喝好,怎么就让孙子丢了性命。
她越想越气,越想气越不顺。
最后,头一歪,倒在儿子怀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