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肆一路跑进壹院,直往东厢,跟阵风似地卷进屋子。
小麦知道是王肆,没拦着,眼睁睁地瞧着王肆跑进东厢院子,又一头扎进屋里头。
但他没想到,下一刻便又见王肆退着出来,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后,声音压低八度地问他:“是不是我长姐心情不好?发脾气了?”
小麦一脸茫然,没明白王肆这么问是什么个意思,只实事求是地摇了下头。
“那你一副被后娘毒打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儿?”王肆很是不客气地直接埋汰道,仍不忘压低声音,免得被屋里的长姐听到。
小麦一怔,随即腰挺直,胸抬起,一脸小的正在当差小的不能说话的公事公办样呈现出来:“二小姐教训得是。”
王肆连忙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是教训你,你是长姐跟前的人,要教训也轮不到我来教训。我就是想知道,长姐今儿的心情好不好?看你方才的表情,是不好?不太好?”
小麦一脸漠然,没吭声。
王肆立马知道没戏,横了一眼小气吧啦的小麦,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扭头又如一阵风卷进屋子。
这一回没再退出来。
没半会儿难姑出来,小麦目不斜视地打商量:“我着实饿了,能否让我先去用膳,回来替你,你再去用?”
之前都是难姑侍候大小姐用完膳,难姑去用完膳回来,他再去填饱肚子的。
难姑也是没有想到自来自动垫底的小麦突然会有这样的要求,微微讶异之后点头:“可以。”
小麦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难姑守在门外廊下,目送着小麦跑远,一脸咄咄怪事。
身边侍候的人是如何轮流用膳洗漱之类,夜十一是知道的,听到小麦头回主动要求先去祭五脏庙,徒生好奇之心:“你刚才在门外和小麦嘀咕什么?”
两人在门口咬耳朵,她虽听不清,却能听到有人压着声音在说悄悄话。
“也没什么。”王肆不想说。
“嗯?”夜十一却很想听听。
王肆面对夜十一,自来都是长姐说得对,长姐做得对,长姐就没有错的时候,故而虽不大想说,但长姐想听,她还是得说一说的:“就他嘴挺挺严的,我埋汰了他一句。”
“埋汰一句什么?”
“就脸跟被后娘毒打一般。”
夜十一静了静,伸手拍了下非得挤在她旁边坐的王肆的脑袋:“小麦的父母早逝,还是因着死护着咱父亲母亲而亡的义仆,他长这么大,最听不得旁人拿他父母说事儿。”
王肆的视线落在夜十一葱白如玉的手上,手指根根纤细修长,指甲是难姑为长姐精心修煎后涂上的淡粉丹蔻,漂亮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