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年跪到萧景珩的面前，行了个大礼，一脸大义凛然，道：“陛下，娘娘此脉象，是中毒所致。”

萧景珩听闻此言，又将头撇向姜姜，一脸阴沉。

姜姜吓了一个激灵，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此毒，并非朝夕可得，乃是日积月累所致。”江子年又开口道。

萧景珩这才回头，看向江子年：“日积月累？”

“是。”江子年点头，回答道。

“给朕查。”萧景珩一听这话，果然暴怒，“朕倒要看看，何人这么大胆，敢对当朝太后下毒。”

紧接着，整个念卿宫被侍卫围得如铁桶一般，一排排婢女拿着楚念之平日吃的、用的浩浩荡荡走进寝宫，规规矩矩地在萧景珩面前跪下。

这样的架势，姜姜从前只在电视连续剧看到过。她曾因为，下人跪皇帝，只是出于身份的威胁，今日她才发现，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见之则敬之。就像萧景珩，他骨子里留着帝王的血脉，他天生就该站在顶端，被人敬仰。

少年英才，唯吾独尊。

他是天生的帝王。

江子年淡淡看了姜姜一眼，又悄悄与姜姜身边的渺渺使了眼色。随后开始一件件检查起楚念之的东西来。

书上说，认真起来的人，是最好看的。

果不其然，像江子年这样的“仙人”，一举一动都能让人失了魂魄，他那双修长的手此时正拈着一个银针，而那双似琥珀般的桃花眼此时正认真地看着手中的银针，一点一点试着每一样物品的毒性。

最后，江子年在一碗白粥面前停了下来。

他手中的一点一点暗沉了下去，隐隐约约似能见到有烟雾缓缓从银针上冒出。

这算是试出毒来了吧？姜姜这样猜测。

果然，下一秒，江子年举着银针走到萧景珩的面前，似是担心他眼神不好，还将银针递到了萧景珩的面前。他惊叹道：“陛下，此粥有毒。”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失了魂一样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太后娘娘千金贵体，平日吃的用的奴婢们都是小心谨慎着的，万不可能混进毒物的！陛下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看她那副样子，许是被萧景珩的喜怒无常吓破了胆。

茹画看不下去了，只得上前一步，跪在萧景珩面前，为那宫女打着包票：“阿雪是奴婢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平日里也是稳重的，断不会做出这样失了分寸的事，还请陛下明察。”

萧景珩只是冷冷扫了茹画一眼，既没回答，也没让人起身，他慢慢回头盯着碗里的白粥看了许久，最终他冷冷开口问道：“这米哪来的？”

先前被吓破胆的小宫女这时突然开口道：“这……这米是从张家运来的！奴婢记起来了，张家的大米运来时，念卿宫中的米正巧用完了，底下的人也是想着既然都是米，便一样用了，所以这几日娘娘所食大米，皆是从张家运来的那批。”

萧景珩盯着那碗白粥的神情越来越沉重。

这时，江子年从桌上取来了一杯茶盏，用手中的那根银针又在茶盏中试了试，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银针便断在了茶盏之中。江子年连忙上前拱手禀告此事：“陛下，这茶盏中亦有剧毒，且两种毒性加起来，可使毒性扩散增加百倍。这也是娘娘为何才食用几顿大米便昏迷不醒的原因。”

江子年顿了顿，又道：“陛下，这毒怪异得很，不似产自中原，倒像是源于……西域。”

“茶哪来的？”萧景珩又问道。

茹画开口道：“亦是张家所出。”

“张、家。”萧景珩将这两个字又在口中咀嚼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来人，封锁茶园，抓捕张敬淮，即可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