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丞相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姜姜的事情，一来姜姜偷人实在没有实证，二来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在传到了江子年的耳朵之中，只怕是姜家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好在公公并没有强求，“呵呵”笑了两声：“既是姜大人的家事，老奴也不该多问。”

“多谢公公体谅。”姜丞相见公公并没有坚持，心中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姜姜悠然自得地来了。

“孟公公。”姜姜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

孟公公微微点了点头，一拂袖道：“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四小姐吧。车辇已经安顿好了，四小姐还是赶忙随老奴入宫吧。”

“母亲，这道懿旨……阿姜能接吗？”姜姜并没有接孟公公的话，而是转了个身，朝着沈氏行了个大礼，问道。

沈氏被她这一举动吓懵了，也顿时明白了姜姜只是要与她秋后算账了。

“四小姐这是哪里话，奴家只是一介妾室，如何能做得了您的主？”沈氏只得悻悻地笑了笑，说道。

姜姜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沈氏，上前拉住沈氏的手，继续说道：“母亲您忘了吗？是您说阿姜年纪还小，府中事务实在不宜交由我来打理，父亲这才将府中事务交由母亲打理的。这次禁足虽是阿姜咎由自取，但也是要问过母亲的意思才好决断，若是……若是母亲不依。这旨意，阿姜怕是接不了了。”

“姜丞相，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孟公公脸立刻垮了下来，看向姜丞相的目光也带了些冷漠。

别人姜姜当然不知道，但是这位孟公公是出了名的正直，什么看不上眼的事情，他都要说上两句。孟公公身世凄惨，六岁便被卖到宫中做了太监，他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杂役，最终成为萧景珩最信任的人，这些年来，他承受了各种各样的非人待遇，最终才有今日风光。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一身正气也没有被生活的残酷所磨灭。

大概也是因为孟公公是萧景珩身边的红人，因此，他的话，也是有些权威性的。至少，对付区区沈氏，是绰绰有余了。

姜丞相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一句话。他只得暗中瞪了沈氏两眼。

这话虽是姜姜说的，但说的全都是事实，一句都没有添油加醋，甚至还替姜丞相掩饰了真正的原因。自沈氏被贬为妾室，便没有一日不与姜丞相哭诉，说自己命苦，是轻如浮萍，不如姜姜背后有江子年，如今贬为妾室，自然在这府中没有出头一日了。

姜丞相心软，本就觉得江子年实在过于强势，一句话便将自己的夫人贬为了妾室，心中愧对于沈氏，这才将府中事务阳奉阴违交给沈氏打理。

姜丞相这个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不是全然没有良心，当然他的良心全都建立在对方是否替自己着想的基础之上。姜丞相心中最在意，不是沈氏，不是膝下儿女，而是整个姜家的名声。姜姜这番话说的隐晦，所以在姜丞相眼里，姜姜就成了个懂得为姜家遮蔽丑闻的好孩子，那么姜姜口中沈氏便在姜丞相眼中成了败坏姜家名声的罪魁祸首。

因此，此刻姜丞相已然在心底给沈氏记了一笔。

这种思想固然奇特，但姜丞相的确是这么个人。这种心理，姜姜能够窥探得出，沈氏却不一定能够看得出来。只怕这会儿沈氏还在为姜丞相瞪自己那一眼觉得奇怪呢。

“阿姜，去接旨。”姜丞相终于开口了。

姜姜看着他，眼底有些犹豫。

这无疑是在姜丞相的气头上又浇了一桶油，他回头冷冷地看着沈氏，道：“这个家，还没沦落到，让一个妾室做主。”

这话一出，沈氏成功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