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鸟儿便紧紧依偎成一团,嘴对嘴地“小鸡互啄”起来。
平静无波的瞳孔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凤祁敛了敛长睫,遮住眸底若有所思的情绪。
阴阳和合,万物衍息。
鸟亦如是,何况人哉?
竟是他一叶障目了。
从小王妃被娶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是他的人了,生而同衾。
日后殒逝,也是他的鬼,死而同穴。
再者,自己比小王妃要年长一旬,怎好似无知稚子一般与她置气。
更何况,小王妃生而丧母,在相府无依无靠,受尽委屈。
他怎么忍心……
对她心生责难。
虽然小王妃以死抵抗与他的亲事,确实让他有些心寒意冷。
但是想想那些坊间传言——
“东宸晟王爷,暴戾,短命,还……”凤祁清冷的眸底晕染一抹黯然,喃声自嘲。
趋利避害,原就是人之本能,小王妃的做法,显然是无可厚非的。
怪只怪他,福薄命短。
命短……?
凤祁清墨如许的眼眸,一闪而过了某种莫名的微光。
修长明晰的指骨在雪白的衣袖中微微蜷缩了一下。
旋即起身,疾光掠影般往偏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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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宽广的楠木床上,锦被平整地铺盖在上面。
只有靠近里面墙壁的地方,鼓起了些许弧线和缓的小丘。
离床半步之地,凤祁负手而立,眼睫微垂。
盯着这一点小小的起伏,素来清冷的目光渐趋温和。
心头亦渐渐地,不可思议地柔软起来。
凤祁抿了下岑薄的唇角,缓步向前。
一瞬停顿之后,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