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卓顶着一脑门官司出了茶楼,心情实在是有点差,差到险些放弃表情管理。
这对他来说,可谓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上一次自己这样失控是什么时候,十年前?
卫卓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周锦霖的感情,可能走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将要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就算周锦霖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卫卓也知道,她很可能不会明白自己心里莫名浮起的痛苦和不安,更何况,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呢。
周锦霖是周锦霖,他是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卫卓觉得,自己在黄河平定下来之后就此无为,和周锦霖划清界限,也没有那么难。
那,从这之后,他能少见周锦霖就少见周锦霖吧。
卫卓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将自己的心情平复。
他的住所距离这座茶楼不远,所以他没有像周锦霖一样坐马车,而是自己走路回去。
反正今天卫卓也休沐,加之他心里有事,所以步伐不由得慢了些。
就这么一慢,他就正好撞见了一队出殡的“孝子贤孙”,人和唢呐哭得凄切,喜清静的卫卓忍不住皱起眉走到了一边。
卫卓却没有想到,就在他和棺材“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突然棺中爆发出一声哭嚎,凄厉,尖锐,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卫卓:“怎么回事?”
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这么多倒霉事。
这声哭嚎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几乎所有路人的眼光都砸向了这一队“孝子贤孙”。
为首的孝子立刻举着哭丧棒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高声哭道:“娘!你老人家有什么冤屈,快且说出来吧,千万莫要如此,失了家里的体面啊!”
可是,他这么情真意切的一哭,棺材里头的哭嚎反而更凄厉了。
这时,突然街边一个老者厉声喝道:“快开棺,作孽,这棺材里头有个活人!”
这位老者怕是之前干过类似仵作的差事,估计是个德高望重令人信服的,所以就算是当街开棺犯忌讳,但毕竟人命关天,所以一帮人哆哆嗦嗦将棺材开了一条缝,可还没瞅见里头的情形就趴下了。
旁边看热闹的充州百姓到底淳朴,有几个胆大的汉子走上前,齐心协力的将棺材盖给掀开了大半,又从其中半扶半抱出了一个年轻女子。
人群爆发出一阵骚动,有报官的,有请大夫的,卫卓就在一边冷眼旁观,那年轻女子穿着一件硬邦邦的寿衣,脸色惨白带青,和死人几乎没什么不同。
不过,好歹路人中有几个略通医理的,不知道如何倒腾了一会,那女子渐渐缓过气来,有气无力的被几个人搀扶到一边的茶楼里头坐了。
卫卓看了一眼之后决定继续往前走,突然有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爆炸——锁魂针,是锁魂针。
锁魂针乃是一种江湖秘书,据说,中了锁魂针的人会失去意识,而且体征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等到约莫三天后才能复苏。
江湖人居然也牵扯进来了,而且这么不小心,居然出了纰漏。
卫卓再次回想起周锦霖拿给自己看的那一张字条“小心,棺材······”他之前觉得这句话太过隐晦,但是现在一想,简直是毛骨悚然。
难道是棺材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