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彦从前在程家装的是一副温良模样，温柔又乖巧，而今倒是终于不装了，摊牌了。

景彦穿着驼色大衣，围着红色格子围巾，一双骑士靴，特地化了妆，红棕色的口红，黑色上扬的眼线，无处不显露出她的新生。

程霈尘来了，看见了景彦站在门口等他，俩人是谁也不说话。程霈尘今天穿着黑色大衣，黑大衣里边是西服，黑色西服里边套着黑衬衫……又端正，又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板板正正，一丝不苟，沉闷，跟他这个人的性子一样。

“财产方面，你确定不要……”程霈尘虽然是昨天被拒绝了一回，但是还是想问问，这不是什么小事。她从农村来的，家里没什么钱，一个人没有钱很难生存，这点赡养费还是必要的。

“不用了。”

办证的人员显然是没见过有钱还不收的，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太能理解。

男人的剑眉微微蹙着，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这个表情。

女的一脸漠然，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二人看起来像是根本不认识一样。很多离婚的人，办离婚手续的时候形同陌路，但是再形同陌路都不会像这样漠然。俩人从始至终话就不多，能用一个字解决的问题绝不用两个字。

但是这个女人的口红色号真的好绝！要不是不太适合，她真想问问她要链接，这不妥妥大场合必备嘛。

景彦接过自己的离婚证，摸着红色的外皮，打开一看，怔了一下，垂着眼帘，声音沉闷地说了一声：“谢谢。”也不知道话对谁说的。

她起身，离开。

程霈尘捏着离婚证，看着景彦转身离开，突然觉得心底一阵落寞，心情没有像原先想的那样愉悦。

景彦眼睛酸涩，想要流泪……她突然想起！她为什么要为狗男人流泪！她戴了美瞳啊！等下美瞳掉出来真的是尴了个大尬的！她硬生生憋回去了。

从此以后，真的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再见，程霈尘。景彦在心底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