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时雨听到闹钟,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昨天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做梦,也没有任何知觉,只觉得刚闭眼一会儿,整个晚上就这么过去。
过滤了一个晚上,所有的情绪已经开始慢慢淡去。
时雨洗漱完后,回到房间,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摆,这会儿刚是早上七点,透过半透明的窗帘,就看见一束橘红色的阳光斜射到阳台上,她看了看,心情很好,那屡明丽耀眼的亮光,象征着新一天的开始。
她走到书桌前,拿出昨天没有做完的设计图,继续进行制作。
两个小时后,她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起身下楼去吃早餐。
“时小姐,早!”
张妈看见时雨走下楼,就到餐桌旁拉了一张座椅,一边作势迎接。
时雨淡淡地点头当做回应。
“你先下去吧!”男人对站在他旁边的张妈说,她哎了一声,就转身退下去。
时雨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吃早餐,她从瓷白的盘里拿一个刀叉,叉了一片吐司送到嘴边,另一只手握着一杯纯牛奶,一个人很安静地吃早餐。
她吃了口吐司,细嚼慢咽着,眼睛不时地看面前一个半熟半生的荷包蛋,很快视线就从盘里毫无兴趣地转移。
男人也是默默地低着头吃,余光不小心感觉到她的这一举动,他抬起幽深的冷眸,向她前面颜色瓷白的盘里瞟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不喜欢吃荷包蛋!”时雨抬眼看了看,边说。
“吃完早餐,就去民政局领证!”他不冷不淡地说,“领了证,就直接去拍婚纱照!”
时雨听了这些话,毫无感觉,就直接回了句知道,也没有再说什么。
上午十点钟,他们从民政局走出来,然后来到繁华的街道上。
夏天,岩城的树木绿得鲜亮耀眼,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灰白色石砖上,和着岩城的各种建筑物,形成了一副诗意浪漫的色调。
本来以为去领证是一件乏味无趣的事情,这会儿时雨心里倒是觉得很滑稽、可笑。
“你刚才那是故意的吗?”她拿着结婚证,眼睛看了看照片上,男人左脸上一个鲜红的口红印。
男人一手插裤袋,一边拿烟只抽着,粗黑的眼眉斜过来:“你一个人看了半天,就是一直在想这个?”他问。
时雨,“……”
微怔了片刻,她抬眼看见他那双犀利深不见底的暗眸,她没有敢和他触碰,只是忽然有些不自在。
唉,言多必失,差点被他窥探她的心思。
“不是,我只是好奇,一下做事一丝不苟的墨先生,竟然也会在这件事上手滑,所以我随便问问!”她神色淡然,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男人不说话,深邃的黑眸染上丝丝缕缕的冷笑,颇有深意地瞥看了她一眼,就继续走路。
街道上,车水马龙,豪华的劳斯莱斯在被蔟簇新绿的枝叶下,穿梭着,大大小小的光束斜射下来,落在干净的道路上,树枝随风摇曳,地上一片影影绰绰的光影。
时雨抬手看了看无名指上那枚昂贵的钻戒,几秒钟后,她脸上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抿嘴打趣道:“我从来没想到过,原来结婚,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随之放下手,偏头似笑非笑地看驾驶座上的男人。
男人面色冷俊,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话,心里没有一丝的涟漪,他从齿间拿下烟支,喉结滚了滚:
“你是觉得这样不够盛大,还是觉得太过低调?”他薄唇微抿着,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继续冷声说,“要是你觉得这样委屈了你,我也可以帮婚礼举行得隆重一点,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墨剑英的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于我来说,这场无关爱情的婚姻,怎么举办,我都无所谓。”
“很好,挺省事的,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样,我会对你有什么愧疚心,契约上的条条规规,也还是照常进行。”
她有些奇怪地瞧着她,他这是在做什么?她想。
心里叹了一回,又想办法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