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她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骆忆瞪着欧式皮沙发上那个无比坦然的身影,他甚至慵懒地接过了纪云佳递过去的冰气泡水……
‘请问您礼貌吗?’骆忆恨不能把这句话直接砸过去!
但也只限于想想而已,她一向怂的很,特别是面对领导……
憋屈啊!
像是感受到了对面犀利的目光,奚昭扬起一抹浅笑:“骆组长,怎么不坐?”
骆忆看着他轻松的模样就一阵恼火,面上又不敢显,只得僵直地走两步,在他正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努力挤出一丝核善的微笑。
“来帮一位朋友。”奚昭从善如流。
“……纪云佳小姐?”在场的只有她了。
“是。”
“……”还能更简略一些了吗?骆忆一阵无语~
奚昭会有血族的朋友并不奇怪,从某种意义上说,血协本就是连接两族的桥梁。
只不过,更加偏向人类一方的利益罢了,这一点从血协历来的会长身份中就可见一斑。
清一色都是人类,并且不是猎人家族,就是合法血制品供应商会的相关代表。
可以说,都是卡着血族脖子的人物……
“您知道我要来?”骆忆皱眉。
“七成把握吧。”奚昭坦率道。
“您为什么知道我要来?”
“因为一个半小时前,恰巧‘及时’看到了你发的工作邮件。”里面毫不避讳地提及了她自己与嫌疑人耶利米·科恩的私交,以及对于案件的疑惑。
直白又磊落,很符合她的风格。
奚昭心中轻笑。
闻言,骆忆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尽管她并不会长皱纹……
“恕我直言会长,我本来只是因为这间血族酒吧恰巧距离案发地点很近,才尝试着来找找线索。而您的出现几乎间接证明了这起案件与……”她瞥了一眼纪云佳,“您的友人存在关联。对此,纪云佳小姐该如何解释清楚?”
纪云佳闻言倒是异常平静,眼神忧郁地瞥了眼奚昭,转而低头继续拨弄自己漂亮的指甲,仿佛一只抽空了灵魂的洋娃娃。
“她要是能轻易地解释清楚,想必我就不需要坐在这儿了。这大半夜的,你不会以为我是来喝酒的吧?”他抬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我可不像你们,十天半个月不睡觉依然能维持直立行走……”奚昭喝了口玻璃杯中的气泡水,不疾不徐道:“昨晚案发前,耶利米·科恩曾出现在这里,说直白些,他就是从这里离开后才去犯的案。”
奚昭的语气很淡,内容却相当劲爆。
骆忆一时惊愕地说不出话,愣在了当场。
待她回过神来想要具体细问时,眼前的男人却站起身来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骆忆不明所以,视线不禁跟随他游移~
“走吧骆组长。”奚昭自然道。
“?”走去哪儿?
也许是她目光中的小问号都快要溢出来的模样实在有趣,奚昭无声地笑起来,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我看今晚的月色不错。”
“……”确实不错,她在心中默默点头。
“骆组长不如同我一起去江边夜游一下,就现在吧。”
??
但见骆忆头上缓缓打出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
请问,事情是如何从一个严肃的案件讨论无缝衔接到江边赏月的?
并且语气过渡如此丝滑,仿佛理所应当?
是她错过了什么剧情,还是…
他正在试图运用职权强行包庇眼前的血族女性?
……
见她始终一脸疑色,丝毫没有要行动的意思,奚昭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难得多了几分诚恳:“骆组长,信我。”
骆忆叹了口气,终于决定卖新任领导一个面子,尽管她还有非常多的问题需要纪云佳的解答。
起身走到门口,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纪云佳,而她只是温和地朝骆忆笑了笑,笑容中似有无奈,也有苦涩……
所以,他的领导并不是闲的不睡觉开着辆拉风的轿跑,大半夜停在酒吧门口的禁停区,只为跟美女老板唠唠嗑的?
他真的是有案件相关的内容要对自己说?
千万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那辆车是奚昭的,问就是野性的直觉……
……
直到传来一连串响亮的引擎轰鸣声,骆忆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坐在了领导的副驾驶位上。
没错,就是那辆车。
“会长,您的车停在了禁停区。”
“哦?”奚昭按下车窗,探头看了一眼,扬眉道:“惭愧,骆Sir要罚我吗?”
“您说笑了,我又不是交警…”骆忆讪讪道。
“没关系,你想罚,我必定任君采劼,绝不反抗。”
“……!”骆忆大囧,抬手尴尬地整理着自己耳后的碎发,一遍又一遍,语气隐忍道:“咳!会长,我理解你们从小国外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可能国语的基本功多少受了点影响,就比如对成语的理解这一块…当然这并不重要,只不过我建议今后:如无必要,切勿使用…”
免得她脚趾忍不住抠出一套三房一厅。
“哈哈哈,让骆组长见笑了~”奚昭忽然爽朗地笑起来。
开玩笑,若论成语的使用,他必须是大魔王级别的。
高睿婷可以作证。
他的笑声干净清爽,无一丝阴霾,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竟有一种别样的感染力。与白天时西装革履,略显老谋深算又不可亲近的模样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