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偏头,看到朱大婶一脸惊愕地走到床边。
她从头到尾盯了我一圈,表情有些复杂。
“我本是极放心你的,毕竟你心里头已经有了个情郎,即便君上再招蜂引蝶,在你眼里头也会打上些折扣,没想你竟也没抗住!”
我还没从冥想里完全缓回神,一下子没明白朱大婶的意思。
朱大婶叹了口气,在小床边坐下,捏了捏我的手,“天可怜见,被毒烟针浑扎上一轮,那是多大的苦痛!看这小手,小脸,都蔫了……”
朱大婶又叹了口气,“万幸命还在,好好将养一下,也能恢复个八九成。”
朱大婶来得倒巧,我正憋着一肚子不乐意要问她,“朱大婶啊,你上次是不是说过招惹你们君上的女娘子,没一个活着的?”
我顿了顿,朱大婶接上,“是啊!”
我方又要再说,却见朱大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糊涂啊!竟是这么糊涂!”
朱大婶这么大的反应,我看着确实糊涂了。
她脸上的表情痛心疾首,“你这么问,莫不是觉得其他女娘子都死了,独留你还有几口气,便是君上对你有意?!”
我……
“你看着机灵,怎和其他女身一样糊涂!君上不过念着你是他痊愈的引子,才留着你用,吃了这么大的苦,你难道还看不明白?”
朱大婶的话虽听着荒唐,却一下子点醒了我。
是了,魔头并没有应承我的勾引,他由着我动手动脚,全因着我这个药引子的功效不错,值得他忍耐一阵。
但魔头打心里头还是极厌恶的,不然也不至于最后忍耐不住,用这么狠绝的手法,伤了于他还大有用处的药引子。
所以趁着魔头怒气还未消尽,再添把柴加把火,汹涌地勾引上几轮,何愁死不成!
朱大婶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对我走神很不满意,“你可是想明白了?”
“明白了!”我僵着脸皮,冲朱大婶一笑,“我在此方面不大精通,谢谢朱大婶提点,我如今都知了。”
朱大婶松了口气,复又坐回小床边上,“知了便好。你如今气若游丝的,如何助……罢了,这几日大婶每日给你做些好吃的。”
我自然高高兴兴地应承了,“我虽想得明白,但奈何择芳大君实然玉树临风,再见到难免又痴了,不如大婶给我说说以前那些女娘子的凄惨遭遇,给我长长记性?”
“虽说扰了君上清静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但实际敢来扰的统共也没多少个,大多也就远远看着,心里头偷偷念着。最大胆的要数枫摇那丫头,仗着自己是极方之境万千年难见的美人,隔三差五来扰,最终竟还在主殿大门口的柱子上头跳起了舞!”
朱大婶摇了摇头,满脸唏嘘,“一身红裙,满脸粉黛,她本就是一片枫叶幻化成的精灵,浑身透着飘逸清雅,在征陀下头翩翩起舞,真真是迷住了整个极方的人,当日老忠在底下仰头看着都流了哈喇子。“
我虽只是听着,但料想着那枫摇一身红裙,在黑亮的主殿大门上飘舞着,背后是咸鸭蛋黄一般金灿的征陀,定然是美极。
“枫摇舞了一阵儿,君上才从主殿里头出来,然后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