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得腮帮鼓鼓的卓可安开心地点点头,眼睛得都笑成月牙了。
“翠姑你就惯着他,别把牙吃坏了又在那哭天抹泪的。”
元贵妃轻摇团扇,眼中满是明媚的笑意,翠姑见此也都开心了不少。
“近来阴天多雨,两位公主又去太后那暂住,娘娘一个人待着也无趣,奴婢等人都是粗人,不懂讨娘娘欢心。凛世子和卓小少爷以后可要常来,娘娘见着你们心情都好了呢。”
听此,东风凛饮茶的动作一顿,问翠姑:“皇上多久没来德清宫了?”
翠姑正要回答,便被元贵妃打断了。
“你跟孩子们说这些干甚,莫不是我天天让你做糕点吃,你腻味了?想找人打发了我,好让你松快些?”
翠姑听此,赶紧佯作知罪的模样轻轻拍打了自己的嘴:“奴婢多嘴了,娘娘息怒,可莫要因为奴婢气坏了身子。”
元贵妃含笑摇头,用团扇朝翠姑方向佯打几下:“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东风凛却没有笑的意思:“翠姑,小少爷吃多了,让人带他去洗漱干净。”
“喏。”
翠姑一脸沉静地招招手,两个原本候在一旁的宫女立即出门候着,门外的太监赶忙跟上。
卓可安也配合得很,扫扫手上的糕点屑就随着太监宫女去了,房内便仅有东风凛和元贵妃主仆。
元贵妃端坐起来,神情也严肃了不少,但依旧透着股利落之气:“这把人都支走了,看来不是小事了。”很明显的肯定句。
“北月使团已向东风前进,让修显尽量避开与太子同行。”
“可是有什么风声?”
“昨日刺杀我趁空捞了几个漏网的,问过了,跟北月有些关系。”
杯盖一盖,翠姑睁圆了眼,元贵妃更是扇子都停了下来,神色是完全的凝重。
要知道东风凛口中的“问过了”便是绝对可信的概念。
“北月的人来刺杀东风的储君?”
这往大了说,立即就能点燃东风与北月刚歇的战火。
东风凛嘴角蓄着冷笑:“刺杀一国储君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况且刺客的水准也不够,倒显得十分儿戏。”
听此,元贵妃轻轻摇起了手中的团扇:“如此说,那宁总督倒是个厉害的主,审了一晚说是江湖造反势利所为,愣是杀了个精光。”
“到了他手,自不会有活口。幕后主使白二在暗中追查,现在并不知道那群刺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您仍需谨慎些。”
元贵妃美目一转,略有些调笑:“说得像到了你的手就有活口一般。”
“我只留有用之人。”
当然,用完后自然就是无用之人,留着何用?
“。。。”元贵妃暗翻白眼,“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到底还得叫我声姨,怎么用对外人的口气来跟你姨说话,凶巴巴的,难怪讨不到妻子。”
“。。。”东风凛语噎。
“有你和白二在,我自是不担心的,那日要不是皇上开口,修显也不会同他们出去。那孩子也听你们的话,现正佯装受惊歇自己府里呢。”
“我已经派人暗中护着着他了,贵妃放心。”
“如此便好,咳咳——”
元贵妃虚咳了起来,翠姑赶忙端茶顺气。
东风凛微皱眉头,“贵妃身体还抱恙?”
翠姑回话:“上回贵妃突然晕倒,服了从安少爷开的药娘娘也好多了,就是留下了这咳嗽的遗症。”
“就没说什么病因?”
“是——”
“还能有什么,后宫的手段而已。”元贵妃淡薄一笑,又饮了口清茶润喉。
听到这,东风凛岂会不知道,脸上神色冷了几分。
“好了,我就是知道你不喜女人之间这些计量才不让从安他们漏嘴给你,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元贵妃复拿起团扇,清咳了几声:“人既然都清了,你也好生歇着,别出手了。”
元贵妃十分清楚,东风凛一出手,可就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能罢休的了。
“您明知,我母妃在这宫中最放不下的就是您和大公主——”
“所以你更不能跟你母妃说了,免得扰了她的清静,反正我也没事了。”
“。。。”
东风凛自不会再顶撞元贵妃,恰好外头响起了几处闷雷,天色愈发阴暗,两人结束了这段对话,齐齐看向天际——
元贵妃轻叹了一声:“又要下雨了,待天气缓和些,我便让从安配些祛湿驱寒的茶品,你帮我拿给你母妃,告诉她我一切都好。”
“好。”又是干净利落。
“。。。”
元贵妃再次含笑摇摇头,让翠姑扶起她去后头找卓可安了,亦如往常的自动忽略东风凛。
望着乌青发黑的天际,东风凛的眼色愈发阴沉起来。
看来,一年不在皇城,有些人又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