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和秦今侍卫呢?”辛云问。
“年小公子说是要占座,已跑去隔壁街的品享斋。秦今有事要离开处理,姑娘有吩咐可以跟属下说。”
“没事,我们去找桐桐吧。”
“是——”
待辛云坐稳,秦古便牵动缰绳,往隔壁街驾去了。
楼上,直到马车声渐行渐远,北月上还是没有发声,也没有起身。
此时的北月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往日的疏冷,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对面还微微腾着热气却一口没动的茶水,整个人十分平静。
他生性凉薄,注定是不能有情之人,只是碰上了她,心里有些想法也就变了。
而人一旦有了欲望,便想要个结果......
凯风敲门而进:“王爷,宫里来唤了。”
“回宫。”
“是——”
“。。。”
将杯中茶水饮尽,同时压下眼底微弱到几乎为零的寂意。
起身之时,他又是那个风华绝代,冷血无情的北月绝王......
北月上离去,在他身后,凯风不露声色轻叹一气,将没人理会的玉玦重新收好。
这么一块小小的玉玦,北月首富几乎投入全身家当都换不来。
多少人仰断了脖子求都求不得的王妃之位,有的人却连碰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这种落差,让凯风实在忍不住感慨。
这个世上,除了北月上,只有凯风知道,北月上此次请来辛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留住她。
只是没想到,东风凛直接搅了整个局。原定计划被悉数破坏,这结局又能好得到哪去......
有的
人,终究只能是一个人。
凯风收起惋惜之色,迈步跟上。
——******——
北月上回到宫宴上时,秦今正好跟东风凛汇报完情况。
毫不意外,北月上接收到了东风凛的死亡凝视。
北月上嗤着笑,凤目毫无惧意的对上,坐定在东风凛的对面。
这场送别宴,北月上作为迎接使团的代表,和东风凛一样都是主角。
这回北月陇虽没来凑热闹,但这排座造成的紧张氛围一点都不比北月陇在时逊色。
“三弟,你这酒拿得也太慢了些,竟然让大家这般好等,若不是好酒,你这怕是难交代了。”皇位上的北月麒说道。
坐北月麒旁边的,除了依旧端庄娴雅的皇后,还有一脸得意看似华贵无比的东风望霓。
“臣弟怕酒水撒了,恐扰了大家的兴致,故减慢了脚程,臣弟知罪。”
北月上微微作揖,却还是一脸挂面笑容,哪是知罪的样子。招招手,婢女们立即捧着美酒鱼贯而入,顿时满场酒香。
“顶级的苏清白酿需取初春山泉兑上才能一品其中滋味,东风使团算是无缘一尝了。
为弥补此憾,本王特挖出五十陈年窖藏的山黄酒,最适宜这寒冬暖身,也算是为东风使团践行了。”
北月上执杯起身,台下众人同样执杯而起。
北月麒高举酒杯:“这杯,为两国和睦,为盛世泰平!”
“愿两国和睦,盛世泰平!”
底下群众应和,一起举杯饮尽。
然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是不按规矩来的。
东风凛与北月上执杯对饮,视线紧盯对方,一种无形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蔓延。
另一边,设坐仅次于北月相爷的国师也刚好听完身后倒酒道童的汇报,看向北月上和东风凛的眼神波动得厉害。
酒过三巡,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宴席很快就到了尾声。
东风凛直接省去了和东风望霓最后一次会话的流程,只是传话让特派给她的嬷嬷盯牢她,至少在两国下一次大战前,她最好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从此,东风望霓算是真正的远离故乡了。
————
刚出宫门,正要上马的东风凛就被北月上叫住了。
“看来东风将军,对自己的公主妹妹很放心呐。”
“。。。”
披着绣满月的雪白冬袄,北月上一脸欠揍地走来。
东风凛手握马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意:“我警告过你,莫挨她。”
结果这货居然趁他不在,直接上演了一场求亲好戏!
“。。。”一旁的秦今默默咽口水后退半步。
他蹲在檐顶看到北月上掏出绝王妃玉玦时就差点惊得打脚了,当时他就觉得北月上摊上大事了。
“呵呵,真巧,本王从不知警告是何物。东风将军若有空,不如给本王解释解释?”
“。。。”
“。。。”
两人周边的气场开始窒息起来,路过的大臣无一不加速逃离现场,给两人腾地“解释”。
没一会儿,两人就齐齐跳跃到了黑夜中,期间不难听到拳脚相博之声。
默默守在乌绯旁边的秦今感慨摇摇头,一个是被拒绝所以心里有火,一个是被撬墙角所以火气暴起,心里火气不灭,这场架恐怕是不会停了......
就在秦今和凯风默默牵马各自追去时,身披道袍的国师悠悠从漆黑的角落走出,形同鬼魅一般。
看向在空中无声对打得激烈的两人,国师问身后的药童:“确定是九号?”
“回行主,九号通缉令悬挂在宫中多年,弟子是记得住的,尽管容貌有变但五官还是依稀能辨认出。
自那日绝王见到辛晚山,弟子见到那人的身手与容貌,便怀疑是九号,后头又小心跟了两天但迟迟没机会探明究竟。
直到方才绝王约见辛晚山,弟子才有机会借故接近九号,发现他脖子上确有宫里特制伤痕,这才完全确定。”
“好——”国师昂头嗤笑:“看着此趟收获不小。传令下去,开始行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