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这才看向年烈,以及他手里收缴来的三根乌木发簪,还是没有说话。
“你是不会说话吗?”辛云问乞丐,怀疑他是哑巴。
还没等乞丐回应,东风凛和红衣女子也走了过来。
“表嫂!”
“?”
“这是我表妹,柏月眉。”
东风凛给两人介绍,柏月眉却已经钻进了车厢里,热情无比地握住辛云的手,毫不客气地打量,更是毫不掩饰地夸赞。
“我这表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娶到了你这么个仙女!”
“我明明是他抢来的。”辛云也打趣起来。
柏月眉捂住被辛云迷得跳动的心脏,朝着外头的东风凛说道:“表哥,快!我们回冶门,祖父也在,他一定很想看看表嫂!”
“我们有事,处理完再说。”东风凛无情拒绝,“你方才不是说他们打伤了你的人,怎么回事?”
“差点忘了!”柏月眉一拍大腿,又一次骂自己没记性。
“小妹一个把月前淋雨发热,醒来不久眼睛就看不见了,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大夫,擅长治眼睛,就来请人了。
谁想到,半路竟被这群人冲了马车,那大夫直接摔断了手。可把我气得,不就追过来了。”
也好在她追了过来,不然还真就和东风凛一行人错过了。
年烈一笑,翻身上马:“这还真是瞌睡送枕头了。走吧,去大名鼎鼎的冶门看看,我们也好看看亲家。”
“去一趟吧,眼睛不是小事。反正我们也是要留宿的”辛云对东风凛说道。
东风凛这才答应下来。
“云兄,走了,我们要去见亲家人了。”
年烈朝前头正花钱处理尸体的云辰说道。
几个身体强壮些的百姓已经收了云辰的大价钱,拖着两个蒙面人的尸体去处理了。
柏月眉还没反应过来年烈的话,不过还是很兴奋:“表嫂表嫂,那位云兄是你的家人吗?”
“两个都是我哥哥。”
“哇——”
柏月眉激动地跺脚,探头看着高马上的云辰,更是眼冒星星:“真的好俊呐。”
“。。。”辛云看柏月眉这迷妹的表情,被逗笑了。
她哥哥的春天,似乎要来了。
一行人继续向前,还好冶门的位置没偏离主线,去过一夜并不碍事。
被砍断手的宫人被年烈捆扎马后堵着嘴拖着走,跌跌撞撞走时,还挣扎地往后头看了几眼。
偏偏年烈还给他止了血,拔了毒囊抑制了体内的毒素,现在的他就是光痛着,想死都死不了。
一行人远去,全然忘了后头依旧站在原地的乞丐。
沾满泥污的手掌上还放着两小罐伤药和手帕,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辛云冰凉的体温。
悠悠的清香从手帕中逃离,隐隐没入鼻腔。
是一种很清透的花香。
乞丐终于动了动,将手帕和伤药放入怀中,向着马车的方向跟去。
——******——
“表嫂,到了到了。”
柏月眉跳下马车,打算扶辛云,却被东风凛挤到了一边被迫看两人秀恩爱。
但她还是很兴奋的,就要跳到云辰身边想引路。
云辰倒是往回看了,只不过不是看柏月眉,而是看向了更远的后头。
柏月眉顺着云辰的视线也回头看去。
“咦?这乞丐怎么还跟来了?”
柏月眉的话引起了辛云的注意。
这才发现,那乞丐正躲在不远处的墙根处,直直看着他们。
又或者,是在看着辛云。
辛云招招手,示意乞丐过来。
没想到乞丐还真的走过来了。
虽是浑身褴褛,蓬头垢面,但这身姿和走姿居然出奇的好,很是违和。
“你为何跟来?”辛云问。
乞丐放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东风凛立即将辛云护到身后。
直觉告诉东风凛,眼前这个乞丐,让他很不爽。
乞丐看了眼东风凛,继续伸出手,将手里的东西伸向辛云。
“他们追我,为了这个。”
乞丐开口了,嗓音却有着超过年龄的低沉。
“啊,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哑巴呢。”柏月眉惊奇道。
因为她追了一路,都没听到乞丐有呼叫声。
辛云四人同样惊讶,不过惊讶的是乞丐手里的东西。
东风凛拿过乞丐手里的地图,展开后确定上头写的正是:“上行宫布防图”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辛云问。
“从上行宫逃出来时,偷的。”
“你是谁?”云辰问。
他只觉得这乞丐奇怪,即便是在被追杀时,这乞丐眼中都不见似乎慌乱,眼神就像一滩死水般,似乎对周身的一切都无感。
“苍信。”
“苍信是谁?”柏月眉横插一句。
“我,被抓去,给他们试药——。”
说完,苍信挽起袖子,露出勉强还算干净的手臂。
“嘶——”柏月眉倒吸一口凉气,躲在了云辰身后。
本就不算健硕的手臂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切口疤痕,都是短小且细,有些可能没愈合的还有凝固的血渍,看得人头皮发麻。
看到这些,云辰身上的警惕才减轻了些。
辛云眉头紧皱,走上前拉起苍信另外一只手,拉开袖子一看,果然也是同样的景象。
“这、这是变态呐?”柏月眉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年烈凑近看了看,冷笑一声:“这何止是变态,刀刀动血脉,简直是要掏空他的身体。”
“我想留下他先治疗。”辛云对东风凛说道。
东风凛看了看苍信,尽管心中有所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
“先随我们留这一夜,这样你也安全。”辛云将上行宫布防图拿到手里,继续说道:“这个我很需要,我想跟你做交易。”
“给你。”
“?”
“你喜欢,我给你。”
“。。。”
苍信面无表情,辛云却颇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