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体验过正常健康的身体,哪怕很想站起来跑一圈,但脑袋时不时传来的眩晕感,还是让她乖乖躺了下去。
前世她仗着自己年轻,没日没夜为事业打拼,导致未满三十已是一身病痛,重来一世,定要好好珍惜这幅身子。
她努力回忆梦里原身的一生,原身出生在岭西市、西川县、西川镇冯家沟。
地名是前世从未出现过的城市,除开一些地名和小事,大时事倒是与前世相差无几,看来她应该是穿到了平行时空。
原身刚满20岁,一到结婚年龄就嫁给了付家村22岁的小伙付洪生。
谁想婚后不到一个月,原身在一次上山采药摔了一跤,撞到额头,失血过多丢了性命。
根据记忆,岭西属于西北。
80年代末的大西北仍旧落后,地广人稀、遍地黄沙土地资源匮乏,交通不便荒凉贫瘠,翻过一座大山又是一座大山。
想起原身的父母,冯春妮眉头紧皱。
冯家村比付家村还穷,有些甚至还住在窑洞里,听说前些年还有人被冻死饿死。原身父母啥都紧着孩子,原身虽然是个女子,但也从未亏待过。
生养之恩无以回报,她日后若是有条件,孝义不能忘。
这幅身子太虚,想着想着,她已是迷迷糊糊睡下。
等她醒来,天已有些暗。
炉子上的铁壶已被人取走,架上了一个铁锅,外头传来两个说话声。
“远山叔,钱你收着,不能让您白白垫了药钱,快过年了,大家都不容易。”
“春妮她还伤着咧,你弟弟娃他们几个上学还得用钱,叔不急,你拿去。”
“叔,您就放心收着,昨个我还和我舅说,过年跟着他去唱大戏,能讨多少就多少。”
“这…”
“叔要是不收,我爸我妈就得说我了。”
“那成,钱我收了,你要是不够,就跟叔说。”
“我啥时候跟叔客气过。”
“你小子……”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渐小,似乎往外走去。
冯春妮好奇掀开窗帘一角,想看看是谁。
抹了抹玻璃窗上的水汽,只见外头白茫茫一片,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往下落,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内心惊叹不已。
感叹之余,又瞟见两个身影,一老一少正在挥手道别。
青年将人送走,转身时视线不经意朝这边望来,霎时发现窗边偷看的她,男人眉眼带了些惊讶,同时也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看清那张脸,冯春妮心头一跳。
这人不是原身的丈夫付洪生,还能是谁?
片刻男人已是进了屋,他拍了拍头上的雪,语气有些客气腼腆:“你醒了?妈给你热了粥,趁热喝了。”
80年代末按理说已有了自由恋爱,但西川镇各个村子都穷,女的基本都往外嫁,想要逃出这不见天日的大山。
男的又太穷,娶不上媳妇,光棍自然就多,所以有儿子的人家,早早就四处相看,正所谓先下手为强。
原身和付洪生正是如此,婚事都是长辈们安排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