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礼部尚书宗正新说道:“陛下,想这韩家小姑娘年幼无知,眼中只有父母家人亲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她连及笄之年都没到呢,懂什么圣旨王法,愿陛下三思。”
启宗看了看内乡侯,眸子转冷,他厉声斥道:“于震,这不过一小姑娘耳,至于扣如此大的罪名给韩家头上?他们若是该知罪,你纵子逞凶又该何罪呢?”
于震身子一僵,被启宗凉凉的目光盯的全身发寒,他忙跪下磕头:“臣该死,臣多嘴,臣知罪。”
启宗这才把目光转向那看似柔弱的小姑娘身上,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她的容貌,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灵动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所迷。
启宗眯了眯眸子,视线在她香娇玉嫩,滟比花娇的玉面上流连,美人他见得很多,后宫里更是一抓一大把,并不稀奇,可是他很少能够见到如此明艳活泼的女子。
光光察觉到皇帝目光的变化,只觉得遍体生寒,她很熟悉这种目光,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而不是皇帝看晚辈看臣子之女的目光。
盛卿安沉了眸子,他把唇绷的笔直,手也是握了松,松了又握,不自觉间手心都冒出汗来。
默了默,启宗方才坐回龙椅之上,他轻轻一笑,冕旒跟着晃动,盯得看的久了会让人眼花:“罢了,你这丫头,说话还有机关在内,朕若是执意册你为郡主,这朕就不是圣明之君了?”
光光松了一口气,她忙磕头谢恩:“臣女不敢。”
启宗摆手:“罢了,这事休提。”
这时盛卿安冷笑,他寒着脸询问:“陛下,既然您封赏完了,那么、内乡侯世子怎么处理您有定论了吗?”
启宗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道:“既然朕已经补偿了韩……”
“补偿?”盛卿安站起了身,他直视着启宗的眼睛,禀着手道:“陛下,我们大盛朝的江山社稷难道是没有规章制度可言的?那要朝廷做什么?要刑部大理寺还有何用?”
安平公跳了出来,他大喝道:“王爷慎言,不可如此大逆不道的对陛下不敬。”
盛卿安猛然回头,他盯着安平公斥骂了一句:“这朝堂之上,哪里有你这个老匹夫说话的地方?”
安平公花白的胡须抖了抖,被人当众羞辱,他只觉得面上难堪,他看了看启宗皇帝,老泪纵横道:“陛下啊,镇北王他……他如此羞辱老臣,老臣当真是没脸活了啊,老臣兢兢业业,为大盛,为皇上,披肝沥胆……”
没等他哭诉完,盛卿安冷笑着嘲讽道:“披肝沥胆?你那张老脸怎么就不知道羞耻二字为何物?你靠的什么做我大盛的国公?
你文没有安邦之才,武也没有定国之能,全靠你的女儿擦油抹粉,迷惑君主,才挣来了你的功名利禄。
你的女儿若是贤良淑德倒也罢了,偏偏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她难道曾经不是那庄颖王的姬妾吗?你怎么不说说她是如何自荐……”
“够了!九弟,你这次过分了!”
启宗大喝了一声,他面沉如水的猛然站起了身,头上的冕旒撞的“哗哗”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