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云也是眉开眼笑:“我们瑶儿是个好孩子,是个有佛缘的孩子。”她的三个侄儿侄女都是有福的,要不然她当时都那样了,怎么还能活下来?还有那盆濒死的点绛唇。
大殿内,书瑶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快,紧握着的手心告诉她自己她此刻很紧张。静玄大师是世外高人,连眼前的住持大师都是得道之人,那双清明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静玄大师早在一个月前就能算到他们今日会来上香,还算到他们要供奉长明灯,那么,是不是也能看出她是带着仇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
否则,方丈大师为什么要避开众人,单独跟她说话?
住持方丈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书瑶的紧张,仍是和蔼地说道:“小施主,静玄师叔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做你自己,勿失了本心,还有,善恶终有报,得饶人处且饶人。”
书瑶一愣,随即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大师教诲!”难道静玄大师知道了她要为慕容府准备的礼物?
书瑶低垂的眼眸瞳孔一缩,那么前世,大师知不知道慕容家对她娘、对她做的事呢?有没有去提醒他们呢?
方外之人讲仁慈,讲善,讲以德报怨,讲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她是尘世中人,她超脱不了。她能做到的就是以德报德,以怨抱怨,不累及无辜,不主动害人。
看着书瑶抬起头后,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多了一抹超然和坚毅,然后迈着坚实的步伐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去。住持方丈暗叹一口气,师叔已经说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天理循环,很多东西是他们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的。提醒那一句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那孩子眼底有冷意,但也没有失去情意温暖,相信她有分寸的。
侯在殿外的书杰等人见书瑶面带微笑地出来,也没有多问,既然是避开众人的提点,自然是不能说的。
回到夏府,刚好又有牙婆送人过来,夏若云和柳妈妈去前面挑选。书文去花园练武,张旭、小五也跟去观摩了。
书瑶想起今日在马车上兰姨问的关于夏家豆腐生意的问题,还有前几日认亲宴时念儿对夏家豆浆、豆脑的怀念,跟书杰谈起在京城开一家豆腐坊的事。
书杰想了想:“要做也不是不可以,梅姨担心京城花销大,也想过这件事,还拉强伯、强婶去豆腐坊学了好些天,听说强伯以前也学做过,现在做得比梅姨还精细些。就让他们俩打理豆腐坊也好,现在门房有了,车夫嘛,义父说还是让熟悉京城道路、又会武艺的护院来做。”
“另外,”书杰还想到一个问题,“我们隔一段时间就要往玉林送两车黄豆,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如果我们在京城开两家店铺,京城这么大,需求一定很大,到时候就说量大采购划算,倒是可以说的通。”
书瑶眼睛一亮,接着道:“大哥,我们还可以在京城买个庄子,划出一些地来专门种黄豆。”
“嗯,”书杰越想越可行,“我们这宅院这么大,西边那有块空地,正好还靠近侧门,今晚跟义父商量,在那边加盖一个库房,以后所有采购回来或者从庄子里送回来的黄豆都集中放在那库房里。我们就跟义父说,夏家豆腐好吃,就因为我们对黄豆做了特别处理。当年公开做豆腐那次,是我抱着你趁人不注意往泡好的黄豆里加了东西。”
他们离开玉林前给梅姨、阿娟嫂、还有孙大媳妇的说辞也是这样的,当时阿娟嫂就笑了:“我猜就是这样,要不然我自己在家里磨的豆浆,程序都一模一样,咋就没有哪个味道?唯一不同的就是豆腐坊里用的黄豆都是从你们宅院的库房里出来的。”不过这是关键秘诀,阿娟嫂和孙大媳妇自然不会问。她们都是靠着夏家豆腐坊、豆腐店才有现在的好日子,尤其阿娟嫂,若不是书杰帮忙,家都被早那个秀才娘子弄散了。
阿娟嫂二人的嘴都封得死紧,她们也知道书杰三人若不是为了他们这些靠着在豆腐坊做工生活的街坊,完全可以把玉林县的豆腐坊关了去京城做的。
梅姨就更不用说了,她早就猜到书杰兄妹对黄豆做过处理,因为他们搬出小院后,每次进黄豆,都要先运到夏宅的库房,而且书杰和书瑶都要亲自去看过。她想着,大少爷和姑娘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方处理了黄豆。
如果不是书杰兄妹三人要进京,以后要让阿娟嫂和孙大媳妇确保夏家豆腐坊只能用书杰他们从京城送回来的黄豆,梅姨一定不会让书杰说出这件事来,她对上次夏府讨要做豆腐秘方的事还耿耿于怀呢。那些人无耻得很,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兄妹二人谈定,当晚金喜达回来,就把他拉到书房谈了开豆腐坊的事。金喜达没意见,他也很想念那豆腐脑的味道呢:“瑶儿,你们处理黄豆要多长时间,明天先让强伯做一些给义父吃,嘿嘿,想到那味道,义父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上来了。”
书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瑶儿下午已经让强伯去买了黄豆,处理好了,放一晚上,明早强伯就做给义父吃。”
“好啊,好啊”金喜达摸了摸鼻子,摆出“有女万事足”的得意模样:“要不怎么说闺女是小棉袄呢?”又是给他求平安符,又是想到他想吃豆腐脑了,呵呵,有闺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