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您吃菜,这是咱们宁江最有名的酒楼,味道很不错。”
男人被迫坐下,筷子塞进手里,整个人云里雾里,醉眼迷蒙。
“等……会儿……我还没敬你们唐……组长……嗝……”大舌头囫囵不清。
“不急,时间还早。您先吃点菜,这个红烧乳鸽不错。”
“行!那我尝……一口!就一口!肚子还要留着陪你们喝酒的!”
“是是是……一定奉陪!”两人硬着头皮接话,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包间外,走廊尽头的半弧形阳台。
唐献北点了根烟夹在手上,晚风吹斜青烟,缭绕着模糊了眉眼。
叶灵一直以为他不抽烟,他确实不喜欢抽,但会抽。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至少能让他在烂醉边缘保持清醒。
一口入肺,呛咳出声。
下一秒,转身进到洗手间,步伐因匆忙而凌乱,很快,从里面传出呕吐声。
等唐献北再出来的时候,身形依旧挺拔,衬衫不湿不皱,目光比之前清明一些,只除了脸颊微润,应该是浇了凉水的缘故。
他重新回到包间,招呼姓魏的转场:“……我看吃得也差不多了,不如去楼上棋牌室开一桌?”
对方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也不提之前让唐献北喝酒那茬儿,只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这个点不正是你们年轻人夜生活最丰富的时候,玩什么牌啊?多无聊!今天唐组长请我我一顿饭,礼尚往来,我请你们好好玩一场!”
言罢,大手一挥,肥肉震颤。
半小时后,唐献北及两个同事坐在“帝豪”最大的包间里,女服务员跪坐在脚边姿态卑微地替他们开酒、倒酒,而姓魏的已经拿着话筒嘶吼了半曲《上海滩》,仍然中气十足。
“这哪儿来的老爷们儿?四十多岁了还这么能作,又唱又跳,千杯不倒。”
“一听口音就是北边的汉子,据说他们喝酒都用碗,哪像咱这么斯文?”
“老唐,你被灌得最多,没事吧?”
两人齐齐朝唐献北望去。
只见后者仰靠在沙发上,单手揉捏太阳穴,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无碍。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可这场子一时半会儿又散不了,实在心烦。
但再烦,也不能走——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任性离场、说走就走的权利,连崩溃都只能悄无声息。
“哥,喝杯酒吧?”一双纤纤素手捧着高脚杯,语调温柔,笑容甜美。
是跪在地上开酒的服务员,此刻又跪着为唐献北亲手送上佳酿。
两个同事突然噤声,彼此交换了一个好奇探究的眼神,静观唐献北的反应。
这是一个信号。
但凡唐献北接过这杯红酒,就说明他接受了这个女人的示好,相当于接受了这个女人,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可以接受其他女人。
应酬场合,为首那人的所作所为就是最明显不过的风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