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不就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蛊虫可以撕咬人的灵魂吗？我只是提出了我的发现，这事儿传出去之后，我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

阿蛮说这话的时候，除了语气里带有一丝的不甘，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南疆真正的蛊术只有我得了精髓，他们是害怕，所以想杀了我，但是又不知道该由谁担这个责任，所以就把我丢进虿盆，猛火灼烧，见我不死，又把我丢到这万虫栖息的幽冥山，任我自生自灭。”

纳兰清听着虿盆猛火，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大酷刑之一的虿盆，万分恶毒，把人丢进装有各种毒蛇毒虫的坑中，任由人被啃咬，中毒而亡。

眼前这个小姑娘，竟也经历过这些吗？所以才因此生恨的吗？

“蛊师，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主张取您性命的人，您报仇便是，可南疆稚子何辜，其余的百姓又何辜！”纳兰清自小便遵循正道，师父也是这样教他的。

万物有道，世人绝不可以破了天道！

为了报仇，要杀光整个南疆的人，加以折磨，囚禁他们的魂魄，这就是逆天而行！违背天道！

听着纳兰清掷地有声的言辞，阿蛮笑得开心，只是这次的笑意不达眼底。

“那我便问问纳兰公子，我又何辜呢？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世界上总有一种痛苦是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的，必得感同身受！所以我送他们体验我当时的痛苦，我觉得很公平啊。”

阿蛮声音不大，依旧是银铃般空灵的声音，却字字句句透着更深的怨恨。

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沈宛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阿蛮出手帮忙了。

而阿蛮也不着急，走出屋外重新躺回了摇椅上，又恢复了那个岁月静好的样子，懒洋洋道：“我说过了啊，让纳兰公子与我成亲，我自然会出手帮我的夫君啊。”

沈宛识趣地吞回了肚子里的话，她和慕君迁都没有干扰纳兰清抉择的权利。

不管纳兰清如何选择，他们都会理解。

纳兰清紧紧地握着折扇，语气越发冷冽，“在下与蛊师不过一面之缘！何至于说以身相许这种坏女儿家清誉的话！”

阿蛮笑不作声。

“我很感谢蛊师另眼相看，只是在下天资愚钝，实在无法为人夫婿，断断是配不上蛊师的，还请蛊师见谅！”纳兰清要斟酌用词，生怕惹怒阿蛮，不但救不了南疆百姓，还有可能把他自己搭进去。

阿蛮听着配不上三个字，连忙甩手，“你长得这么好看，哪怕是个傻子我也认了，谈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呢。”

呃……

纳兰清着实被噎了一下，头一回对自己的外貌有了清晰的认知，竟然是如此苦恼的局面！

他一生求直，虽被师父教导众生平等，可面前之人是倾手便可覆灭整个南疆的存在。无论有仇没仇，无差别攻击，做事全凭喜恶，毫无原则的南疆蛊师。

倒不是他对阿蛮带着偏见，而是骨子里的正义感和亲眼见过的南疆惨状，实在是让他点不下这个头。

“蛊师！我……”

“想好该怎么说再开口，时间不多了，我可没有耐心陪着你们打哈哈。你们知道折磨人的灵魂多有趣吗！不出半月，整个南疆就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也不要考虑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