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朱雀街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如今日这般热闹过了。
这会望着那出动的几队御林军跑过去,有好事者围在一起感叹道:上一回这条街上这般热闹,那还是前年那一位县主归家之日,全京城但凡有点空闲的小老百姓也都纷纷有意无意的涌到了这朱雀街上,就是为了一观那位县主的别样风采。
没想到这才没过两年,还是这一条富贵街,出事的也还是侯府,只不过这一回竟是连御林军都出动了,也不知是哪一位在暗地里出手想要整一整那兴安候府了。
左右他们这些看戏的皆爱热闹,这会瞧着御林军跑远了,便也壮着胆子跟了上去,打算去瞧一瞧那侯府门前的热闹。
而那一边,兴安候也终于坐不住了,自打那家仆过来回报后,他便直接起身拔腿便往侯府门口那边去了,一边走得飞快,还不忘皱着眉问了后头的家仆一句:“谁把御林军也弄过来了?又不是什么土匪造反之类的,只是个来咱们府上唱大戏的,就这,御林军也要管?”
那家仆本也是急急的跟着他一同往大门那边去,这会一听自家侯爷混不吝的竟吐出了“造反”两字,骇得他当即跳脚,赶忙上前两步劝道:“侯爷!这话可说不得啊!”
兴安候也是一时被气昏了头,这会也才反应过来,觉着方才那话是有些不妥,可很快他又转念一想,他在自己府上说这些,皇上又哪里能听得到?再说了,即便是这话传到了皇上耳中,他也是不惧的。
眼看着皇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他早就买通了太医得知了皇上近来也都只是靠着几副汤药勉强吊着,虽近来上朝看着也还是面色红润如常的,实则只是外强中干,那身子早就垮了,连他都赶不上。
如此一来,想来大皇子上位也是指日可待了,等到那时,侯府也必然能跟着一同鸡犬升天,重现几十年前的荣光。
一想至此,兴安候反而不慌了,也没有理会那家仆,只是自顾悠闲的往大门处走着,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下脚步问了一声:“夫人和小姐这会可都在府中?”
那家仆略一思索便立刻回道:“夫人倒是一直在小佛堂里诵经,只是县主一大早便出府了,好似是霓裳坊今日又来了新货。”
闻言,兴安候原本还舒展开了的眉头又蹙了起来,思索片刻,他便又对着家仆道:“让人即刻从后门出去通知她,让她这会先别回来了,省得一会在自家门口撞见,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来。”
那家仆自是应下了,很快便招来附近的一名下人吩咐了一番,这才又拔腿去追兴安候。
待到两人才到侯府门后,便已经能听到自家门外这会已是闹哄哄的一片,其间还夹杂着一人抑扬顿挫的控诉声。
“诸位,今日我也不怕被人笑话,左右我这张老脸早就丢得一干二净了,侯府既然要我家破人亡,那我郁某人今日也就将话放在这儿了,势要同侯府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