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伊伊又指着另一个方向,那里是禁卫军在山下的驻点,有马车也有人,绕过一段山路就能到达。
“要么,你随我回去,继续当太后御用药师。”
柳弥低头,精致的丹凤眼此刻耷拉着,受挫感十足。
显然,这也不是他想要的选择。
司伊伊看他为难的样子,不禁莞尔:“要么,你跟我一起走,我跟太后不同路。”
柳弥愣住,明白她的意思之后脱口而出:“怎么做?”
“太后天天吃你给的药……”
“不行!”柳弥打断她的话:“我们柳氏家族有祖训,决不可以药害人。”
司伊伊“啊”了一声,不难听出失望,两人之间的气氛迅速冷下来,都没再继续聊下去。
柳弥盯着自己的脚尖,十分沮丧,他在想她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要放弃跟他合作,是不是觉得他很没用。
司伊伊确实有点可惜,祖训是个好祖训,可柳弥不能为她所用的话,还不如跟楚琅合作……
等会!她怎么会产生如此歹毒的想法?
阿澈又在偷偷笑了。
她摇摇头甩开那个突然的恶念,说:“我们先回宫吧,你这伤也不能耽误了。”
“好。”
两人慢慢朝禁卫军驻扎地挪过去,天色渐暗,司伊伊抬头看见山林间点点火光,知道巡山的人也打道回府了,那中间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对柳弥怀有敌意的弟子。
会在被胁迫时还严格遵循祖训的人到底为什么跟门下弟子关系差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懂就问是个好习惯,所以司伊伊开口了。
“柳药师,你跟你的徒弟有仇吗?你平时是不是经常欺负他们。”
“没有!”
想到白眼狼,柳弥气上心头:“就说楚琅,当初他连饭都吃不上,要不是我同意他拜入柳氏门下做学徒,他早在许多年前就饿死在路边了。”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害你?”
“为了荣华富贵,他觉得他学有所成,我死了,太后只能用他。”
“可除了楚琅之外的人也想你死,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柳弥气愤道:“我不知道,是他们哭着求着要跟着我学药术,我让他们从最基本的辩药试药开始学,一个个都当我在刁难人,求着我饶命,我小的时候吃的药草比这多十倍百倍呢!”
“你解释了吗?”
“不诚心学的人,解释有什么用?”
怪不得,他如此高傲自矜,什么都不去解释,才会被人误会成太后的男宠,还与朝夕相处的弟子结了仇。
柳弥挺好的人,就是缺了点情商。
司伊伊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脑袋上包扎的碎布渗着血迹,落魄狼狈却依然挺直腰板的药师,为了家族却甘愿回去笼牢。
这样的人,她也没办法强迫他为了自己弄脏双手。
“柳药师,其实贫道还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