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听明白了么?其实我的母妃,你的怡妃,只不过是贺容国一个卑贱的侍茶女的私生女,甚至到现在我连自己的外祖父都还调查不出来!”华连面无表情地将当年的往事一一到来。
“其实,父皇您当年对我的母妃真的很好,好到那个可怜了十几年的女人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终身所托!”
躺在病床上的皇帝想起来了,当年的贺容公主一身的怯懦,的确不像是倾一国之力养出来的金尊玉贵。
“父皇,您知道么?当年我的母妃险些就见不着您了!”华连笑着笑着,揭开着一个又一个的伤疤:“那样美丽的样貌,那样胆怯地性格,那样低贱的地位,那样千里迢迢的路程,父皇你可还记得母妃来时身边可有一个丫鬟婆子?”
“没有......”回想起当年夜宴上的初见,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倾心,也只注意到了怡妃的美貌和胆怯,如今细细想来,的确有许多的不合理之处。
“是啊,和亲的队伍里那么多男人,别说小丫鬟,连婆子都不能活着来见父皇呢!”华连咬牙切齿,冷漠的眼风里流露出一丝难言的戾气:“如花似玉的母妃又哪里能逃脱的了他们的目光!”
“什么!”皇帝激动的想要站起身子来,可是身上疲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反而因为一时的激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华连贴心的将自己还沾着一点血液的手放在了皇帝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父皇莫急,母妃性子烈,虽然任人摆布假作公主前来和亲,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忍的!”
“儿臣找到了当时和亲队伍里卸甲归田的老兵,听说母妃面对着几十个如狼似虎的侍卫,丝毫不胆怯,拿着锋利的金簪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华连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轻轻的戳着自己脖颈的血脉流淌的地方,一颗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华连如今的模样的确与怡妃不大相似,可是母子连心,总有一些神态气韵时想仿的,皇帝头昏眼花的看过去,仿佛还真见着了当年和亲路上与人对峙的怡妃。
“你们都是贺容国的战士,我是贺容国的公主,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们此刻上前一步,贺容国的国土便会退后一城,你们可能承担的起这样的罪责!”
华连面上的泪水如珠一样的滚落,看得出来她是害怕极了,又连连向后退了一步,似乎那些贼人还没有害怕。
“我入大越国是不再回去了,可是你们只是随行的侍卫,将来是要回到贺容国的,你们在自己的国家是有妻子儿女的,你们这样做又是否对的起你们的家人?即便你们能瞒得住一时,又岂能瞒得住一世?”
“若是有朝一日,今日的事情漏了一丝半点的风声回去,你们怎么面对他们?贺容国的君主又岂能饶了你们?又岂会不迁怒你们的家人?”
话已至此,华连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仿佛是打开了决堤的江水,滔滔不绝。
“是的,我不是真正的公主,我的身份低微,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似乎队伍中有人说破了她的假冒身份。
华连握着簪子的手又往里面戳了一点,娇嫩的皮肤很快就被刮破了一层皮,皇帝看的胆战心惊,害怕他一个不慎,便失手了。
华连提起怡妃的身份,有些激动,最终还是回到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是,我的画像早就被送到了大越国皇帝的桌案上,无论我血脉中是否流淌着的是皇家的血,在大越国皇帝的心目中,我就是你们贺容国的嫡长公主,此次和亲的不二人选!”
终于,华连在一番激烈的对峙中退了下来,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一颗颗的打在了铺在地上的裙摆褶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