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来回倒卖消息,两头吃好处,这件事他做的是驾轻就熟。
想定了主意后,他敷衍的点一点头,便将目光锁定了地上的短刀,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稀罕精致的东西。
他见过的最精致的东西,便是那个屠夫养的娃娃手里的木匕首,短短的匕首上面还刻着那个娃娃自己的模样,又精致又好看,惹得村长稍大一些的小男孩都很羡慕。
于是,村中几乎各个做父亲都被要求做一把一样的木头短刀,有的做的惨不忍睹,有的做的还不错,不过都没有那个娃娃手里的好看。
他自然也央求自己的爹,爹爹倒是宠他,当天晚上借着一股酒劲便兴致勃勃的说要刻一个最好看的,结果第二日天亮,他欢天喜地的看见了一个......木头。
也不能说是木头,上面还刻着一把小刀的样子。
所以,那个娃娃手里的小木刀还是村里最好看的。
可是,现在面前的这把短刀很好看,即便没有刻上什么,可是那几条弯弯扭扭又似乎有自己规律的条纹看上去就是很好看,比那个小娃娃都要好看。
腾达伸手去拿那柄短刀。
同时,二丫娘也注意到了腾达的动作,不过她并没有认出来那是一把真的刀,只以为是男孩子把玩在手里的玩物而已。
小男孩子们,就是对这些刀刀枪枪的感兴趣,还爱攀比个高下,这点子心理她还是了解一二的,也就随他去了。
得到了腾达肯定的回答,满意的咧开一个笑,幸亏今天把他爹支去了屠夫家帮忙稳住场面,幸亏这小子踢了这赔钱货一脚,要不然这白花花的银子可就便宜了别人。
二丫娘留神听到门外敲敲打打的声音,将二丫从地上扶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屋里面走去。
回到屋里,将屋门和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顺着关窗的最后一个缝隙,二丫娘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正满心欢喜地摆弄着自己的新玩具,彻底的放下心来。
转身在二丫的身上一阵搜索,确定她的身上没有私藏的别的值钱的东西了,才将自己的方才拿的银子小心翼翼地塞到了屋角的一处老鼠洞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二丫娘将自己手里的那件红色嫁衣套在了二丫的身上,很不合身,穿在她的身上歪歪扭扭的,甚至还有几道线口没有缝合好。
二丫娘拿起床头的针线,将二丫嫁衣上的线口缝的牢实了。
二丫没有想错,昨夜她一夜未归,被她气到发疯的夫妻二人一气之下便答应了屠夫的求亲,且把日子就定在了今日。
嫁衣是昨夜二丫娘将数件红色的衣裳拆了补上的,只是为了让场面不那么难看而已。
“好了,母女情份一场,将你完完整整的送到了别人家做媳妇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以后我们便是两家人了。”
望着一身红衣昏昏沉沉的二丫,二丫娘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真情,柔声的与她做了她出阁前最后的告别。
即便,这个告别没有人流泪,即便新娘子甚至都没有听见。
但,二丫娘却觉得一切都圆满极了,欣慰的抚一抚胸口,视线落在方才老鼠洞的方向上。
“沙沙——”
专心致志的二丫娘没有听见屋后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藏了一个人。